（北九龍裁判法院）

遲知意“這還是我第一次來法院哎！”

車子剛停在北九龍裁判法院門口，遲知意就按捺不住地扒著車窗往外看，眼睛里閃著好奇的光。

米色針織開衫被風掀起一角，她卻渾然不覺，直到關百安伸手替她把衣角按下去，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后背。

關百安“下車再看，嗯？”

遲知意這才回過神，轉頭沖他笑了笑，推開車門時腳步都帶著點雀躍。

遲知意“你看這建筑，尖頂和石柱好有年代感啊，比劇里搭的景真實多了?！?/p>

她邊說邊拿出手機想拍照，舉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的放下。

遲知意“這里是不是不能拍照？”

關百安“外面可以拍，里面不行?！?/p>

關百安走到她身側，自然地幫她拎過帆布包，目光掃過她被風吹亂的劉海，抬手替她理了理，指腹不經意擦過她的額角，像帶著微弱的電流，讓兩人都頓了頓。

他迅速收回手，語氣卻依舊平靜。

關百安“以前處理案子常來這兒，第一次來是有點新鮮?！?/p>

遲知意摸著自己發(fā)燙的額角，看著他轉身走向法院大門的背影，忽然覺得剛才那一下觸碰，比清晨的陽光還要暖。

她快步跟上去，忍不住問，

遲知意“關律第一次來法院的時候，也會緊張嗎？就像……就像演員第一次上舞臺那樣？”

關百安推開厚重的玻璃門，側身讓她先進去，鼻息間縈繞著法院特有的、混合著舊紙張和消毒水的味道。

他看著她仰頭打量穹頂壁畫的樣子，喉間溢出低笑，

關百安“緊張過。第一次獨立出庭就在這兒，開庭前半小時在走廊里背辯護詞，手心全是汗?！?/p>

遲知意“真的假的？”

遲知意眼睛瞪得圓圓的，

遲知意“我還以為關律天生就該站在法庭上呢，那種冷靜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會緊張的人?！?/p>

關百安“再厲害的律師，也是從實習生過來的?！?/p>

關百安領著她往電梯口走，路過公告欄時特意停了停，指著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關百安“你看這個，十年前的我，在這兒做見習律師，跟著師父來旁聽，穿的西裝還是借的，袖子長了一大截?！?/p>

照片里的年輕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神卻帶著點青澀的倔強。

遲知意湊近了看，忍不住笑出聲，

遲知意“眉眼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就是這西裝……確實有點顯老氣?！?/p>

關百安“好啊你，會調侃我了是吧？”

關百安看著照片，心里帶著點懷念，轉頭時剛好撞上她笑彎的眼睛，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電梯門打開，卜亞楠和沈智輝已經在里面等著。

見兩人進來，卜亞楠笑著打趣，

卜亞楠“小遲第一次來？關律沒給你科普一下這里的規(guī)矩？”

關百安“正要科普呢?！?/p>

關百安按下樓層鍵，側頭對遲知意說，

關百安“待會兒進法庭要保持安靜，手機調靜音，走路輕一點，法官入庭時要起身……”

他語速不快，每一條都講得細致。

關百安“要是記不住也沒關系，跟著我做就好。”

遲知意聽得認真。

關百安看著她垂眸時長長的睫毛，笑了笑。

電梯門打開，走廊里傳來隱約的腳步聲。

關百安自然地走到遲知意身側，察覺到她下車之后就有點嚴肅了，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關百安“別怕，有我在?！?/p>

遲知意抬頭看他，剛好對上他眼底的認真。

陽光透過走廊的高窗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剛好罩住她的鞋尖。

她忽然就不緊張了，反而覺得踏實，像小時候跟著爸爸過馬路時，總能被他穩(wěn)穩(wěn)護在里側。

遲知意“嗯！”

她用力點頭，跟著他往前走，腳步輕柔。

關百安聽到這話，腳步頓了頓，轉頭看她時，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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