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章中發(fā)生的事與上一章的事發(fā)生在同一天』
嘀嗒嘀嗒……
他的耳邊響起清晰的滴水聲。
什么聲音?他想睜開眼去看,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自己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嘀嗒嘀嗒……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是什么發(fā)出來的呢。他在思索,混雜模糊的記憶中什么也找不出來。
嘀嗒嘀嗒……
水聲中夾雜著幾句低語。
他側(cè)耳細聽,混沌的腦海中清晰的出現(xiàn)這么幾句話。
“哥哥,救救我……”“哥哥,別走……”“哥哥,我害怕……”
沉睡的記憶瞬間驚醒,他驚恐的睜開雙眼卻開到一張模糊的臉。
耳邊是尖銳的叫聲。
“不!”Mark從辦公桌上坐起來。
他看著自己明亮的辦公室,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他的額頭上全是汗珠,自己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可怕的夢,但是內(nèi)容是什么已經(jīng)記不清了。
“叮鈴鈴”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這里是Mark,請問你是?”
“哥哥!”一個還帶著一點稚嫩的童聲傳入耳朵?!澳阏f今天下午要來陪我的,等會兒我在那里等你,不能忘記哦!”
“不會忘記的。”Mark笑著回應(yīng),“我馬上就來!”
……
喧鬧的店內(nèi),許多小孩在這里玩耍。五個倍受歡迎的機械玩偶在各自的房間里表演。
“哥哥,看!我喜歡她!”金發(fā)小女孩指向一個穿著紅裙子小丑服,有著雙馬尾的機械玩偶。
“可是,爸爸不讓我和她一起玩兒,為什么?”女孩快樂的眼里出現(xiàn)一絲不滿的神情。
Mark看向那個被一群小孩圍住的機械玩偶說:“沒關(guān)系的,父親他應(yīng)該不是這個意思。或許,他只是太擔心你過于愛她而已,你知道的。”他摸摸妹妹的頭。
“可是,我真的很想和她一起玩兒。她是那么的漂亮。她可以唱歌,可以跳舞,她還可以用手指吹氣球!但是,爸爸不準,我只能看著。”女孩向那邊投去羨慕的目光。
“嗯……或許你可以多待一會兒。其實和她玩也沒有什么。只是,別玩的太久。”他輕輕的推一下妹妹,“去吧。玩的開心?!?/p>
女孩歡呼著成為了那群孩子中的一員。
時間漸漸流逝,店內(nèi)的人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了她和Mark。
“哥哥,我們能不能再呆一會兒?”女孩問。
“當然,只要你樂意?!盡ark回答,“反正,今天我值班?!?/p>
“我先去關(guān)掉其他地方的電源,等會兒就來?!盡ark說著,轉(zhuǎn)身離開這個禮堂。
女孩子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后,邁著小鳥般輕巧的步伐,走向她的旁邊。
“現(xiàn)在,這里只有你和我啦?!迸⒄f著,看向她迷人的藍色眼睛。
“你真的好漂亮……”她看著她,入迷了。
“你真的這么想嗎?我很高興。因為沒有人這么夸過我。”她的聲音傳來,溫和的話語里沒有機械和冰冷。
“當然!你在我心中,是除了媽媽以外,最漂亮的人。不過……媽媽她已經(jīng)不要我們了……”女孩說著低下了頭,眼睛里泛出淚花。但她很快用手抹掉了。
“謝謝,你很可愛。但是媽媽……我不知道有個‘媽媽’是什么感覺。William先生創(chuàng)造了我,可是他不是我的媽媽,我沒有媽媽。我的家就在這里,在這個馬戲團里,和他們在一起。”她的話語依然溫和,聽不出憂傷。
“沒關(guān)系……沒有媽媽也好,那就不會有人再離開你了。那個壞媽媽,她太久不回來啦!”女孩大聲的說。
“我不認為我需要媽媽。我需要的是演出及舞臺……你看起來有點不開心,需要一個冰淇淋嗎?”她微微彎下身子,看著舞臺下的女孩。
“冰激凌?”女孩的眼里滿是期待。
她看著女孩,腹部的機械外殼被打開。里面緩緩的伸出一個冰激凌——被一個可怕的大鐵鉗夾著。
“想要嗎?”她說,卻沒有移動半步,冰激凌就停在女孩夠不到的地方,要想拿到,她必須站到舞臺上來。
“哇!”或許是被她神奇的功能所吸引,女孩完全忽視了鐵鉗上的鋸齒。
女孩伸手去夠這個冰激凌,可是這距離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你等一下,我馬上過來?!迸⑥D(zhuǎn)身離開,搬來一張椅子。她把椅子往舞臺前一放。
距離正好。
女孩天真的向她伸出手……
她的尖叫被正在返回的Mark聽到了。
當他驚慌的趕到現(xiàn)場時,只有一張翻倒的椅子,和……Circus Baby。
她看起來已經(jīng)被關(guān)閉了。
“哥哥!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身體里傳出這幾句呼救聲,在女孩高聲尖叫的同時,她的身體表面滲出幾滴鮮血。
“不,不……”他沖上去,不停的敲打她的外殼,他嘗試著輸入密碼來使她被迫打開外殼??墒恰拖袼罊C了一樣,沒有一點反應(yīng)。
他帶著淚水釀釀蹌蹌的跑出去,他得去拿工具箱。
“快點,快點……”他拎著沉重的工具箱拼命的往回跑,不料在路過一個轉(zhuǎn)角時不小心被東西絆倒了。
他的一旁,是絆倒他的一個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銷毀了的機械玩偶。
他顧不得那么多,吃力的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被這個機械玩偶死死卡住,動彈不得……
等他費力的將腳掙脫出來,拆開Circus Baby的外殼時,冰冷的機械內(nèi)只剩下冰冷的尸體。
Mark痛苦的跪在地上大哭。
禮堂門口,一只身上滿是交錯電線的機械玩偶,正悄悄的觀察著這里。
嘀嗒嘀嗒……血水滴在地上發(fā)出清晰的聲音。
夢,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