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把勺子遞到茗玉嘴邊,“來,張嘴?!避駸o意識地咽下苦澀的藥汁,“從前你可是賽馬馳騁,巾幗不讓須眉,怎么好端端的說病就病。”茗玉張張嘴,喉嚨干澀地說不出話,“莫不是因?yàn)閷m里太單調(diào),把病給悶出來了。”
王上擦拭茗玉額頭的汗珠,一看便是照顧蕓琪做慣了的。“可能近日天氣多變,一時(shí)不適應(yīng),得了風(fēng)寒。王上日理萬機(jī),要是這風(fēng)寒傳染給了王上,那罪過可就大了,琪姐姐非得怪我。”茗玉的發(fā)絲被柔順地枕平,臉龐慘白,眼瞼微垂。
“無妨,別說話了。你要是想睡就睡吧,等你睡著了本王再走?!避耖]上眼裝睡,王上出了門,“蓁兒,好生照料著。有什么需求,隨時(shí)找人通知我。”王上對娘娘還是不錯的,“是。”王上點(diǎn)頭走遠(yuǎn)。“蓁兒姐姐,”鈴兒同惠兒來交接,“蓁兒姐姐,該我們輪值了,你去歇著吧?!?/p>
娘娘如今正是脆弱的時(shí)候,合該我去陪著。若是睡夢中喊了些什么,也不能讓旁人聽了進(jìn)去。“沒事,我心里煩,反正也睡不著,今晚就由我守著吧?!被輧旱纱笱劬Γ敖憬闶且?yàn)閾?dān)心娘娘的風(fēng)寒嗎,今日淋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噓。”蓁兒朝四周打量,“今日淋雨之事莫要再提,娘娘是因?yàn)樘鞖庾兓?,所以感染的風(fēng)寒,知道了嗎。”鈴兒惠兒對視一眼,齊聲應(yīng)下,“知道了,我們都會守口如瓶的?!?/p>
隔了紫苑花圖案的紗帳下,茗玉半夢半醒。承煦身著紅衣,頭戴金冠,好一個(g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扇子底下的新娘不是自己,不是別人,正是蘇玉盈?!俺徐?,承煦?!避袢缤袦灏局髅魇遣幌胱尦徐闳⑻K玉盈的,也不舍得承煦就這么孤身一人?!俺徐?,承煦?!焙爸爸?,茗玉把自己喊醒了,還好只是個(gè)夢,氣喘吁吁,心悸不已。
承煦也夢見了同樣的事情,王上逼婚,茗玉做媒,要他娶話不投機(jī)半句多的蘇玉盈為妻。承煦笑話夢中的自己,怎么可能呢,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迫我蕭承煦,何況燕王妃之位早已許了茗玉,又怎能再許他人。更何況,茗玉是不會成心做一件令自己不滿的事情,這么多年的相知相許,承煦自認(rèn)是了解茗玉的,茗玉也從沒有教他失望。
陰雨連綿,月神娘娘落淚,近日終于放晴。茗玉出外侍弄紫苑花,回屋見著了閨閣中擺放的木雕。是誰這么有心,還弄來了我的心愛之物,承煦也沒有提過啊。王上從背后踱步而來,不許蓁兒出聲,“喜歡嗎?!避癯粤艘惑@,下意識行禮問安,“王上,茗玉見過王上?!?/p>
“不用多禮。看到這個(gè),驚不驚喜?!避駵\笑嫣然,為王上講解這些物件的來歷,“這個(gè)木雕,是在我十歲生辰的時(shí)候,克用哥哥親手給我做的。還有這個(gè)馬鞭,是在我學(xué)會騎馬的時(shí)候,我爺爺賞給我的。這一切都是我的心愛之物,多謝王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