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會知道!”顧宏瞪大雙眼,密道的事情只有歷任家主知道,他雖然顧白當(dāng)做顧家的繼承人,但在他還沒有老到干不動之前,他是一點(diǎn)權(quán)力都沒有打算放給這個獨(dú)子。
畢竟只是個不會武功的病秧子,能當(dāng)?shù)闷鹗裁创笕巍?/p>
顧清清嗤笑一聲,緩緩道:“很驚訝嗎?”
“我只不過是個病秧子,你我同住在一座宅院中,卻一個月也見不上一面,你從來,都沒有對我這個病秧子設(shè)防過吧...”
說起來她會知道這里有一條密道,也是一次偶然。
夏日暑熱,這高閣背靠山巖,掩藏在密林之中曬不著太陽,故而涼爽。顧清清因?yàn)樨潧?,午后跑來這里午憩。
本來身邊伺候的人就很少,她又不喜歡被人近身伺候,故而是一個人來的,誰也沒帶。
她躺在角落的貴妃榻上小睡,卻在睡夢中被一陣聲音驚醒。
一睜眼,就看見了另一間房間里,顧宏推開門走了出來,行色匆匆地下了樓,根本沒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第二個人存在。
顧清清來時四處都看過,選了一個最滿意的地方睡覺,她確定自己上來時,顧宏是不在這里的。
睡著時也沒有聽見有人上樓的聲音,那就只有一個解釋,房間里有密道。
能開在這個位置的密道不會只通往府內(nèi)的某個地方,那就只能是通往府外。
經(jīng)過多番觀察和計(jì)算,顧清清依據(jù)每一次顧宏從密道中出來時的形容以及衣衫上沾染的氣味,判定密道的出口在山腳下一家酒坊之中。
那也是顧家的生意,只是一直交給下面的管事打理。
顧宏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做出背叛他的事情,這種驚愕和憤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
“為什么!”他竭力質(zhì)問。
“沒有為什么?!鳖櫱迩逶谒媲岸紫拢闹械某鸷逎u漸平靜下來,她看向顧宏的眼中也逐漸趨于平靜,不再有一絲波瀾。
恨一個人代表著你對他有感情,不愛也不恨,才是真的將這個人從心中徹底剔除了。
兒時的顧清清也是渴望過父愛的,但那座空蕩的主母院子,一個月也等不來男主人一次,后來她就不期待了。
娘親也不期待了,她在等待中熬干了自己對少年時的情郎的最后一點(diǎn)懷念,最終撒手人寰了。
后來,整個后院里空蕩蕩的,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沒有人和她做朋友,仆人們在她面前時都對她非常恭敬,但背地里就會笑話她是個病秧子,她只有將自己關(guān)在藏書閣中,翻閱一本本不會說話的書籍。
“其實(shí)嚴(yán)格說來,你沒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鳖櫱迩搴鋈恍α似饋恚肮志凸帜?,負(fù)了我娘...”
“金侍衛(wèi),把他帶下去吧。幫我轉(zhuǎn)告宮二先生,顧宏隨他處置。只是顧府,我要自己來整頓。”
她站起來,不再看地上那個男人,仿佛他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路人,再一次坐回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