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意臣替阿姒領(lǐng)受了,阿姒只是在睡,并無大礙?!痹饔质且欢Y。
文帝聽了就笑,“原來如此,那朕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回去了回去了?!?/p>
他本來是來找寧姒有話要講,人家在睡覺,他可不好意思打擾。
袁慎俊秀的臉龐泛起微微的紅潤,低聲道:“臣與阿姒尚未成婚,陛下就不要揶揄臣了。”
“沒成親怎么了,你們倆的事情滿京城人盡皆知,這會兒子想起來害羞了?袁卿明年便及冠了吧?”文帝呵呵笑著。
“回陛下,正是明年春日?!?/p>
想起了還在邊關(guān)打仗的寧將軍,文帝臉上的笑意凝固幾分,若是寧將軍能回來,寧姒和袁慎的婚禮便可早些辦了。
“好,好,袁卿的冠禮,朕一定到場?!?/p>
袁慎只覺得惶恐,“陛下...”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朕已經(jīng)決定了,袁卿不必多慮。這點小事朕還不能做主了不成?”
文帝雙眉微蹙,似乎有些不高興袁慎想要勸阻,袁慎自然也不再說話,應(yīng)了聲是,便算是答應(yīng)了。
寧姒這一覺實在是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還未見醒轉(zhuǎn),急的營帳外黑壓壓圍了一圈人。
袁慎、文帝、顧弘聲,還有幾個她的親衛(wèi),和隨侍圣駕的太醫(yī)們,全都在這里了。
幾個太醫(yī)倒是沒什么焦急的神色,他們依次進(jìn)去把脈過了,人沒有事,好得很,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但其他人就不這么想了,尤其是袁慎,這眉頭從昨晚開始就沒有舒展過,文帝也跟著操心。
哪有人睡一天一夜還叫也叫不醒的。
太醫(yī)們有心想勸慰兩句,但陛下和袁侍中那樣子就讓他們無從開口,說什么他倆都聽不進(jìn)去,他們幾個老頭子能有什么辦法呢。
或許是帳外聚集的人太多,縱然每個人都壓低了聲音說話,寧姒還是在夢中覺得一陣嘈雜。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朝歌的質(zhì)子營中。
八百質(zhì)子,每人又帶著近百親衛(wèi),是一支很龐大的隊伍,各方勢力之間的勾心斗角,在他們還是孩童時便已經(jīng)初顯端倪了。
姒女第一次見鄂順,便是在軍營里,她遠(yuǎn)遠(yuǎn)聽說質(zhì)子團在比賽摔跤,便湊過去看熱鬧。
鄂順的個子不算矮,但太瘦了,在四位伯候之子中顯得格外勢弱,見鄂順被摔在地上,寧姒沒忍住笑出聲,倒也不是嘲笑,只是覺得鄂順的表情格外有趣。
卻不曾想這一笑,便被這人纏住了,鄂順聽說她是上將軍的女兒,自幼便勇武非常,所以經(jīng)常向她請教。
鄂順給的理由是因為她厲害,而且心地善良很好說話,質(zhì)子團里的其他人都嫌他木訥膽小,不怎么同他玩。
后來才知道,這小子是對她別有圖謀,不過,她心甘情愿踏入這個圈套。
只可惜,上一世的她無能,沒能護(hù)住心上人平安。
昏黃的篝火、愛人的尸體、十年征戰(zhàn)的血腥讓夢境變得搖搖欲墜,忽然一個瞬間,寧姒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回到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