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舟沉默,又聽元祿在耳邊喋喋不休非要一個答案,才嘆息道:“是我欠她的。”
“???”元祿一愣,有些沒聽懂。
“我當時一走了之,想著你們都有自保之力,也沒為你們留后路,但我忽略了殿下在冷宮中孤苦無依?!?/p>
“她吃了很多苦,如今還為了救我出獄,自愿去安國九死一生?!?/p>
這話是章崧告訴他的,章崧說楊盈自請為迎帝使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赦免他的所有罪過,放他出獄。
困在宮中的阿盈甚至都不知道他已經(jīng)被發(fā)配充軍死在了戰(zhàn)場上,一心只想著救他出獄。
是他害她吃了很多很多苦,“如今我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再讓殿下受一點委屈,以后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p>
元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馬上又有了新的問題:“可是頭兒,你不是說干完這一票就歸隱嗎?”
“說給章崧聽的,六道堂堂主的名頭沒什么好,扔了就扔了,但我不會再丟下殿下不管,絕對不會...”
寧遠舟緩緩說著什么,忽然感覺到肩頭一重,得到答案的元祿不知何時已經(jīng)安然睡去,睡得很香。
無奈一笑,寧遠舟沒再說話,看著楊盈營帳所在的方向發(fā)呆,不久之后也沉入夢鄉(xiāng)。
而另一邊,楊盈還躺在帳篷里和任如意聊天。
“如意姐,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想要一個孩子。”剛剛在外面任如意猶豫片刻把答案吞了回去,楊盈就猜到這事情和她朱衣衛(wèi)的身份必然有關(guān),所以不方便在錢昭和于十三他們面前講。
但現(xiàn)在帳篷里只有她們兩個,楊盈還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任如意原本背對著她躺著,這會兒翻身轉(zhuǎn)過來,就看對面的楊盈蜷縮成小小一團,側(cè)躺著,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
“這么想知道答案?”
楊盈使勁點頭,她可太好奇了。
“你知道五年前的朱衣衛(wèi)左使,任辛嗎?”
楊盈心中一凜,任辛的卷宗她當然看過,當時還覺得這樣一位優(yōu)秀的刺客竟然死了,很是可惜了一陣。
想起兩人都姓任,楊盈有了一個猜測,“這位任辛,是你的親人?”
任如意搖頭,“我就是任辛?!?/p>
楊盈驚愕,隨即又釋然,是了,朱衣衛(wèi)中身居高位的總共就那么幾個,除了任辛之外沒出現(xiàn)過姓任的。
見楊盈這么快就接受了她是任辛的事實,任如意也說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擔憂自己身份徹底暴露后會被楊盈嫌惡,又擔心這個小公主還是一如既往親近自己,最終被她的身份一同拖入罪惡的深淵。
只是看任如意的表情,楊盈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當即安慰道:“如意姐,我的人生是什么破爛樣子,你也清楚的。”
“以后的每一天都只會比從前更好,與我而言,那里還有什么深淵呢?”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光明高山才對。
摸了摸楊盈的頭,任如意心中生出幾分憐愛來,也不再隱瞞,告訴了楊盈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