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袁慎的消息時,已經(jīng)是兩個月后,春色漸暖,萬物復蘇。
此刻的袁慎應該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隨駕,正護送皇甫儀返鄉(xiāng)。應當快要或者已經(jīng)遇見了少商他們。
說起樓垚和少商的事情,半月前蕭主任收到桑夫人寄來的書信,上面說河東樓氏二房子樓垚向少商提親,而少商說她愿意答應。
甥女和女兒的婚事都有了著落,而且都是很好的婚事,蕭元漪本應該高興的,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不過這些都不是蕭琬應該擔憂的事情,她望著案上那封用袁慎筆跡寫著“琬琬親啟”的書信,并沒有第一時間拆開,而是發(fā)了好一會兒愣,才去打開來讀。
信是半月前寫的,輾轉(zhuǎn)多人之手送到她跟前,里面只報了兩句平安,談及沿途所見之景,便再無下文。
“女公子,袁公子寫了什么?”婢女自然已經(jīng)知曉自家女公子要和袁慎定親的消息,一聽這信是袁慎寫來的,不免有些好奇。
笑著瞥了一眼探著腦袋滿臉好奇的婢女,蕭琬將信折好放回信封里,并不打算透露上面的內(nèi)容。
“走了,該去姑母那里了。”蕭主任最近正在教她打理府中庶務,所以在處理家務時,會讓她去旁觀。
見甥女今日神色頗為柔和,蕭元漪問:“今日有什么高興的事情,琬琬臉上喜色甚濃?!彼@個外甥女平日里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在少商離開之后,臉上就很少有什么特別的表情了。
蕭琬自己并沒有察覺,聞言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和平日里沒什么區(qū)別。
雖然不明白,但她還是如實以告,“剛剛收到了袁慎寄來的信?!边@算是她在這京都的平淡生活中唯一一件不那么平淡的事情了。
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蕭元漪笑著看了看外甥女,沒有繼續(xù)追問,只是開始今日的教學。
打理賬目安排奴仆這些事情甥女都學得很快,今日她要教的,是如何掌管下人,令下人信服。
這一點蕭琬的確不太會,所以聽得格外用心,直到聽見蕭元漪說要恩威并施,必要時不可心軟,該打殺便不能放過時,她還是忍不住心生觸動。
垂眉斂目認真地聽,蕭元漪說什么,她都只管點頭應下,從不反駁。如是學了一個下午,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蕭琬接過婢女遞來的熱帕子敷在臉上,放松片刻,這才坐到桌邊去給袁慎寫回信。
她沒有刻意練過毛筆字,穿來這里之后一手字只能算是勉強看得過去,思及袁慎信上風骨遒勁的字體,她盡量一筆一劃寫的工整好看,最后的成品也算看得過去。
寫好之后,蕭琬只是將信件封起來,卻沒有要寄出去的意思。
袁慎跟在文帝身邊東巡,沒有固定的居所,這封信傳到他手上不知道會是多少天后。
她想著,等他回京之后給他也是一樣的。便同他寄來的那封信一同放進妝匣中存放起來。
“女公子,用膳吧?!辨九畬埐硕松蟻頂[在桌上。
窗外自她回來時便烏云密布,不消片刻就落下零散的水珠,而后愈演愈烈,到此時,已經(jīng)是傾潑如蓋。
聽著外面噼里啪啦的雨點擊打窗欞,蕭琬的心越發(fā)寧靜,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已經(jīng)開始期待之后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