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聚在旅館一樓的篝火前,昨天的這個時候,這里還坐著十三個人,現(xiàn)在,卻只剩下了六個人。
短短一天時間,就死了七個人。這太殘酷了,尤其是對第一次參加這個游戲的新人來說。
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燒著,王瀟依一個人坐在一邊,捧著水杯低垂著頭一言不發(f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們?nèi)グ萆缴衩髅魇菫榱吮C?,怎么還成了送命了?!毙】碌臓顟B(tài)要好很多,她嘆了口氣,若有深意地看了看阮白潔他們。
熊漆冷笑一聲,接過她的話:“我覺得,這門里的規(guī)矩有人知道?!?/p>
“有話直說?!比畎诐嵍酥槐?,喝了一口,看也不看熊漆一眼。
爻沒給熊漆說下去的機(jī)會,“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頗為挑釁地看了熊漆和小柯一眼,繼續(xù)道:“就算我們知道禁忌條件是什么,有什么義務(wù)告訴你們?”
熊漆臉色很難看,他感覺得到阮白潔應(yīng)該是個過門的老手了,而凌久時也的的確確是新人。
但這個叫做爻的小姑娘,他根本看不透。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會相信會有年紀(jì)這么小的過門人,而且竟然一點也不害怕這里發(fā)生的事情。
目睹了這么多人的死亡,爻竟然沒有崩潰,相反,她看起來異常平靜。
“小姑娘,你應(yīng)該不是第二次過門吧?”
爻笑了笑,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熊漆,“不是,其實我是個新人,這是我第一次過門?!?/p>
“耍我很有意思嗎!”熊漆臉色更加陰沉,幾乎要克制不住動手,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又被小柯拉住,坐了回去。
“你看,我說實話你又不信,何必要來問我?”爻不再理他,輕輕戳了一下阮白潔的胳膊。
阮白潔站起身,看了眼熊漆,目光落在小柯身上,“我們?nèi)绾闻c你倆無關(guān),與其揣測別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照顧自己。”
“走了,爻,該上樓睡覺了?!彼斐鍪郑瑺科鹭车男∈?。
凌久時也跟著他們上樓,直到回了房間,他才問:“你們干嘛突然態(tài)度這么強硬?”
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只有新人還在狀況外了。
“情況有變?!比畎诐嵰贿M(jìn)屋就松開了爻,爻也立刻和他拉開距離,此刻坐在鋪著被子的椅子上,纖細(xì)的雙腿垂下,輕輕晃動。
“已經(jīng)死了七個人了,”阮白潔在床邊坐下,“那怪物吃掉了一個人,帶走了五個人的尸體,但程文的尸體卻保留了下來?!?/p>
他忽然想到什么,“對了,程文的尸體呢!”他并不覺得程文和老五是觸犯了同一個禁忌條件死的,但他也不明白程文為什么會死,而且是以那樣的慘狀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幾人去到程文的房間一看,發(fā)現(xiàn)他還以早上那樣的姿態(tài)被綁在天花板上,阮白潔頓時覺得頭痛。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唯有這一件事情他想不通。
“我們要把他放下來嗎?”爻仰起頭,看著程文的尸體,眸光晦暗不明。
“那得上去割斷那些頭發(fā)才行,”凌久時想起早上爻想要觸碰那些頭發(fā)被他阻止,猶豫道:“要不,就先這樣放著吧?!?/p>
人已經(jīng)死了,就算把尸體放下來也沒有意義。
爻略帶詫異地看了凌久時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凌久時讀懂了爻眼神中的意思,無奈道:“我是很善良,但又不蠢...”
“好吧?!必澄恍?,輕聲道:“不過就算久時哥哥做了蠢事也沒關(guān)系,我會救你的?!?/p>
“走吧,回去睡覺了。”阮白潔打了個哈欠,已經(jīng)困到了極點,最先回到房間躺下。
凌久時看了看床,又看了看那把椅子,再次問道:“爻,你真的不睡床嗎?”
爻點頭,“哥哥要習(xí)慣才好,以后,我都會睡椅子的?!?/p>
“以后?”凌久時微愣。
“睡吧?!必趁撓露放裉闪讼氯?,“哥哥,晚安?!?/p>
“好吧,晚安?!绷杈脮r在阮白潔身邊躺了下來。
這一晚他什么夢也沒有做,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無情。
寂靜無聲的深夜,一切都靜止不動,只有椅子上的女巫目視前方,殘忍地點了一下一個女孩子的頭像。
守門人說,今晚有一個人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