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集市上逛了不多時,沈璃便落在她身邊。
“我同靈尊講過了,她讓我好生招待你。”
弋聞言便笑,“你已經(jīng)招待得很好了?!彼龑⑹掷镆恢蔽罩陌l(fā)帶遞出去,“喏,給你買的?!?/p>
沈璃一愣,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見到了,覺得合適你,就買了下來?!边惺质疽馍蛄㈩^低下來一點靠近她些。
沈璃照做,弋就將那發(fā)帶束在她發(fā)髻處。
兩人離得有些太近了,沈璃都能感覺到弋清淺的呼吸落在自己臉上,不由得有些怔愣。
成年以后,除了師父,還從未有人離她這么近過。
靈界的文臣怕她,武將敬她,不管男女老少見了她離三步遠(yuǎn)就噤若寒蟬,還從沒有人,離她這樣近過。
弋不知沈璃心中有何種悸動,她只是專心地綁著那根發(fā)帶,而后輕輕揮手,那發(fā)帶竟閃爍著金光消失不見了。
沈璃只感覺到頭頂有光閃過,伸手去摸,頭上卻空空如也。
“怎么不見了?”她問。
“上面有我一絲神力,你隨身帶著,危急時刻可保你一命?!?/p>
發(fā)帶這種東西,日日帶著同一根也太無趣了,更何況沈璃是武將,身披戎裝時是要以冠束發(fā)的。
她索性將這發(fā)帶隱去,更方便她隨身帶著。
沈璃感念她考慮周詳,眼神落在弋發(fā)間那根絲帶上。
水碧色如滄海一線,劃破墨黑的長淵,一頭輕輕垂在素白的衣裳上,襯得弋周身氣息都更加柔和。
弋本就是個溫和如水的人,再柔和一些,就要融入天地間,無蹤跡可循了。
“走了,去前面逛逛?!鄙蛄в行┎蛔栽诘貙⒆约旱哪抗鈴倪哪樕吓查_,再看下去,她覺得自己快要溺進(jìn)去了。
弋猝不及防被拽著往前,走出去好幾步才穩(wěn)住了身形,“沈璃,你等等我?!?/p>
“我只喚你弋,你不用叫我全名。”沈璃的聲音從前面砸過來。
“是這么算的嗎?”弋忍笑,看沈璃還要扯出幾條理由來,索性應(yīng)下,“那好吧,阿璃。”
沈璃臉上多了幾分笑意,轉(zhuǎn)過街角,忽見前面有間熱鬧的酒館,人群喧鬧得很,不知道在看什么熱鬧。
“走,過去瞧瞧?!?/p>
湊近一瞧,就見一衣著清涼的酒娘半只袖子撩到臂彎,正捏著一只骰盅舞得紛飛繚亂。
“這是在賭錢嗎?”弋微微疑問。
“應(yīng)當(dāng)是?!鄙蛄沧?,“我當(dāng)是什么熱鬧呢?!?/p>
便拉著弋想要離開,搖骰子沒什么好看的。這是凡人的玩意兒,靈界并不興盛。
“王爺!”人群之外有人喚沈璃。
兩人聞聲望去,墨方一身輕甲,腰配長刀,黑眸深邃,走近道:“墨方見過王爺,見過...神君?!?/p>
他看了看沈璃,又看了看沈璃和弋牽在一起的手,一時無言。
弋被墨方這目光看得心中一怔,已然察覺了對方的心思。
她的手在沈璃掌心撓了撓,示意她松開,沈璃便松開手,回頭疑惑地看她,“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某人的醋味兒都快把她腌入味兒了,她可不想做壓缸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