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筆之差的字浮現(xiàn)在相柳眼前，他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姑娘，還未開口，便聽她繼續(xù)說道：

“我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你大可不必對我避而不見?！?/p>

小祅沒有詳細(xì)解釋，而是放出一縷自己的靈力，飄到相柳眼前，示意相柳伸手去觸碰它。

相柳不明白小祅的意思，遲疑地朝那抹幽紅色的靈力伸出手。

只是觸碰到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小祅想說什么。

她不再是神了。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但讓相柳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小祅也不是妖。

這股靈力，蘊含著神力，妖力，還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魔氣。

“這是什么！”相柳震驚之余，滿滿都是對小祅的擔(dān)憂。

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非常邪惡，也不知道對小祅的身體有沒有傷害。

小祅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但總之對我沒有壞處?！?/p>

她的身體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流淌過這樣充沛的靈力了，小祅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哪怕這其中有魔氣她也不在乎。

變得更強大，能保護(hù)自己想保護(hù)的人，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

不用再等待什么，也不用再依靠其他人。

這就是現(xiàn)在的小祅所需要的。

“謝謝你救我，你想要什么謝禮？”

小祅問得直白，相柳卻聽得錯愕。

印象里的小祅是不會跟他說這樣的話的，也不會是這樣的語氣。

淡漠又疏離，客氣地就好像兩人只是點頭之交。

他張了張嘴唇，最終只是說道：“我已經(jīng)找玱玹討過謝禮了?！?/p>

如果他只是相柳，那他救小祅不需要任何報酬。

但他身后還有那么多辰榮軍。所以，他和玱玹做了一個交易。

當(dāng)然。這也在小祅的意料之中。

她沒有任何憤怒或者失望的情緒，而是將這看作理所當(dāng)然。

相柳不是孤身一人，他身后還有辰榮的軍隊。

如果相柳為了所謂的情字，棄身后的辰榮軍于不顧，那她才會真的看不起他。

“也好，那以后，我們便兩不相欠了。保重?！?/p>

小祅微微頷首，沒有給相柳反應(yīng)的機會，轉(zhuǎn)身欲走，但剛踏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相柳眼中升起一絲希冀，以為小祅還有什么話要說，卻不曾想她只是向他打聽涂山璟所在。

“你知道涂山璟在哪兒嗎，青丘？”

“你還是要去找他？”相柳露出一絲苦笑。

小祅搖了搖頭，冷淡地解釋了一句：“別誤會，聽你說他快死了，我只是去瞧一瞧。畢竟相識一場，該送一送?！?/p>

這話聽得人心中一冷，相柳皺著眉頭，仔細(xì)打量小祅的神情，確認(rèn)她不是在說謊。

“你…”他遲疑了一會兒，無從判斷小祅到底在想什么，但他最終還是把心中的疑惑吞了回去。

在這種時候，他可不想說些多余的話，問一些多余的問題。

“他在辰榮府?！?/p>

見相柳神色平靜，可以好好交流，小祅繼續(xù)問：“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講講我死后都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相柳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問的是涂山璟，并不情愿提起。

小祅也不強求，頷首道謝：“多謝告知涂山璟所在，也多謝你救我。玱玹的謝禮是他的，改日我請你喝酒。”

“后會有期?！?/p>

這一次小祅是真的走了，沒有去而復(fù)返，也沒有將走未走。

相柳注視著那抹消失在天邊的紅光，心中泛起一絲苦笑。

事情的發(fā)展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意料，他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但最起碼，小祅還活著。

這是一件好事，對嗎？

毛球飛過來，叼住他的衣衫，撲棱翅膀拉著他坐下。

直到此刻，一直強撐著的相柳才終于吐出一口血來。

聽聞涂山璟快死了，他不想讓小夭恨他入骨，所以昨晚月圓之夜，他用倍于平時的心頭血強行喚醒了她。

此刻的相柳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失去太多精血讓他幾乎要維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但這些，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小祅并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