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明白什么?”小祅勾起嘴角笑了笑,沒有給靜夜說話的機會,而是反問道:
“我應該明白,涂山璟是在為我殉情嗎?我應該明白,他是不論生死,都要與我在一處嗎?還是說,我應該明白,他為了我,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那就干脆別要了呀,她死了三十七年他不是還好好地躺在這里嗎?
真為了她尋死覓活,怎么不當場做個了斷呢?
小祅淡淡地笑著,表情很是諷刺。
跪在地上的靜夜沒有再出聲。
她看著眼前的小祅,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救不了他?!毙〉n平靜的話語像刀一樣扎進靜夜的心里。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想不明白從前善良的王姬為何如今變得這般冷漠。
袖中的狐貍不安地探出腦袋,疑惑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又歪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給它一股死寂的氣息,它不喜歡,于是縮了縮脖子,又鉆回了小祅的袖中。
靜夜看得分明,王姬袖中有一只紅狐。
她紅著雙眼,質(zhì)問王姬這是什么意思。
小祅倒也不生氣,她只是就事論事,“我救不了他。他能為了從前的我自絕生機,那一定是愛那個我愛到了骨子里?!?/p>
“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他愛的人了,他不會為了我醒來?!?/p>
如果現(xiàn)在的她能喚醒涂山璟,那也只能說明涂山璟對她的愛,不過如此。
真正的愛,看的不是皮囊,而是靈魂。
小祅內(nèi)心無比清楚,自己已經(jīng)不是從前的小夭了。
她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心中泛不起絲毫愛意,甚至有一絲厭惡。
厭惡他的懦弱無能,厭惡他的優(yōu)柔寡斷。
能為了她去死的愛,從前的她大概會很珍惜吧。
但在現(xiàn)在的小祅看來,這樣的愛只是奉獻犧牲式的自我感動罷了。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
誰也沒有聽懂小祅是什么意思,靜夜只知道自家少主,可能真的沒救了。
“王姬,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家少主吧…”
靜夜不明白小祅的話,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家少主唯一的希望。
如果王姬也不愿意救少主,那少主真的必死無疑了。
小祅坐在床邊沒有動,袖中的紅狐再次探出頭來,大著膽子看了看床上的人。
或許因為是同類,它對這個人形的大家伙天然的有一分親近。
被小祅和駐顏花的靈力雙重侵蝕和滋養(yǎng),原本普通的小狐貍也開了一絲靈智,她叼著小祅的袖子往涂山璟身邊拽。
“你也想讓我救他?”
紅狐點了點頭,這是她開靈智后遇到的第一個同類,她能感受到來自血脈深處的壓迫,這代表著這只狐貍比她的血脈要尊貴很多。
她想救救他。
小祅回頭看了一眼靜夜,“去拿藥過來,我可以試試。”
雖然看向涂山璟的眼神中不再帶有任何情感,但小祅愿意嘗試著救他。
她是醫(yī)者,總不好見死不救。
至于能不能醒過來,就看涂山璟自己的造化了。
靜夜喜出望外,雖然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王姬答應救人她就高興。
不管王姬說什么,在她心里,王姬就是救涂山璟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