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世家始終堅定地站在王后那邊,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王也站在王后那邊。
漸漸的朝堂之上,沒有人再敢對皓翎玖瑤提出任何異議。
這直接導(dǎo)致了他們的王也逐漸放肆起來。
時常下了早朝就往西炎山去。
縱然兩地相隔甚遠,玱玹仍舊每天樂此不疲地兩處奔波。
后來干脆演變成了固定的制度,每隔四天便休朝一日,玱玹會在這一天整日陪著小祅。
朝云峰上云起云落,除了處理皓翎國的重要政務(wù),小祅鮮少下山,仿佛鐵了心要在這里住一輩子。
誰來勸她都不走。
玱玹從來沒勸她離開過,小祅喜歡住在這里,就讓她在這里住一輩子。
他辛苦便辛苦些。
盼了幾百年的平靜生活終于來了,他怎么可能舍得破壞這一切。
小祅第一次為了政務(wù)以外的事情下山,是去見相柳最后一面。
蓐收在和辰榮義軍打仗的消息她一個月以前就知道了。
如今是最后一戰(zhàn)。
她一直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天,她也一直在等這一天。
等這一天,還相柳一條她欠他的命。
小祅下山?jīng)]有驚動任何人。
做了個傀儡放在床上,告訴苗圃她不出來不許任何人打擾之后便從后山乘玄鳥離開。
但她趕到的時候,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滿地瘡痍中,相柳的尸體站在血泊之中,萬箭穿心而過,他卻站得筆直。
大荒的戰(zhàn)神以萬般壯烈的姿態(tài)死去,體內(nèi)的劇毒讓方圓十里的土地寸草不生。
小祅走過去卻沒有任何不適,這種程度的毒,還不夠傷害她。
方圓十里,碎裂神魂無數(shù),有相柳的,也有很多士兵,幾乎不可能再單獨拼湊出相柳的神魂。
小祅以自己的心頭血為引,在戰(zhàn)場上找了七天七夜,才勉強湊齊了兩魂兩魄。
也足夠了。她想。
眼也不眨地斬下左手小指,小祅以自己的骨血為器,將相柳的神魂溫養(yǎng)其中。
毛球在空中盤旋,不敢落地。
小祅召它下來,給了它一縷魔氣,讓它能在這里自由行走。
“照顧好他。”
沒有再停留,小祅走出戰(zhàn)場,乘玄鳥離開。
小祅離開朝云峰的第四日,是玱玹回來陪她的日子。
他在朝云峰上坐到天亮也沒有見到小祅回來。
又是一個休朝日,他站在朝云峰山腳,踟躕著不敢上去。
他害怕上去了還是見不到小祅。
玱玹知道相柳死了,也知道小祅離開的那日,就是相柳死的日子。
他害怕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現(xiàn)在,夢已經(jīng)醒了。
“陛下在等我請你上山嗎?”
小祅坐在玄鳥背上,朝他伸手拉他上去。
玱玹一眼看見小祅的左手,瞪大了眼睛。
“誰敢傷你!”
“我用了一指溫養(yǎng)他的神魂,他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是還回去。”
玱玹沉默地在她身邊坐下,“我以為你會怨我。”
攻打辰榮義軍的命令是他下的,蓐收只是奉命行事。
小祅笑了,“這天下除了我自己,我最在乎你?!?/p>
“而且,他就算死了,我也能把他救回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