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哪里舍得放人離開，緊緊將人摟住不肯松手。

“明姬，別走好不好。就當是憐惜憐惜我…”

聞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幽香，楊康只覺得心魂俱醉，情到深處不能自抑，低下頭便在明姬臉頰上吻了一吻。

嘴唇所觸之處滾燙如火，更加把持不得，緊緊摟住了懷里的人，試圖加深這個吻。

可相比楊康眼中的情動，明姬臉上一片清明，仿佛一個旁觀者。

感受不到回應，楊康疑惑地抬起頭，視線一觸即到那雙沒什么情愫的眼眸，滿腔情欲瞬時消散了個干凈。

見明姬沒反應，楊康松開她，后退了幾步，心中一再斟酌明姬到底是什么心思，卻始終無法定論。

他再抬眼去看，明姬臉上只掛著似笑非笑的戲謔，有一種說不出的嘲諷。

楊康一下亂了陣腳，什么旖旎心思全都散了，只剩下懊悔和惱恨，“抱歉…我…是我不好…”

“不好在哪兒？”明姬走上前幾步，語氣咄咄逼人。

“我…”楊康有心服軟，卻實在摸不透明姬心中所想。

照他推斷，明姬對他必然是有男女之間的心思的。

他對她見色起意動了心思，她看他的眼神也不算清白。

可無論他做什么，明姬卻總不接招。

中都夜宴他來硬的，明姬輕易便脫了身，還潛伏王府看了他一陣又一陣的笑話。

如今他服軟，她還是沒有什么表示。

楊康活了一十八年，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掌控了。

明姬是個勾魂奪魄的妖精。他確信。

在他最需要人關懷的時候朝他伸出了手，勾走了他的心，卻在他死心塌地以后，又對他漫不經(jīng)心。

“明姬，你有話便直說了罷，只當是憐惜我，莫要再折磨我了?！?/p>

他的人生在寂靜的夜晚已經(jīng)發(fā)生過太多波折，如果沒有明姬安定他的心，明亮他的眼，他此刻恐怕已經(jīng)被那些上一輩的恩怨情仇折磨得死去活來了。

可明姬救了他，卻成了他新的劫。

仿若事不關己的明姬自然不知楊康心中這些思緒，她不回應，只是因為今晚已經(jīng)累了。

“不是讓我憐惜你嗎？我容忍了你的冒犯，你卻自己慫了，你還真是沒出息…”

明姬眼底的嘲諷更深了些，但很快就消融在了楊康那雙盈滿了委屈和不安的眼眸中。

“我千里迢迢跑來臨安救你，可不是讓你在這里跟我賣委屈裝可憐的…”

明姬嘆了口氣，終于還是對已經(jīng)到手的獵物多了幾分溫柔。

一掌拍滅了燈架上的燭火，明姬走向床邊，解了衣帶在里側躺下，還不忘回頭沖還愣在原地的楊康道：

“我今夜在這里歇息，你待如何？”

楊康暮然回神，驚覺明姬是在邀請自己，一時間喜上心頭，卻再沒有半點輕薄之心。

只輕輕走到床邊，脫了衣衫鞋襪，與人同床而眠。

明姬是真的困乏，不一會兒便睡沉了。

楊康聽著枕邊人的呼吸，覺得一切都不真實。就像一場夢。

月沉東谷，星落云散，楊康輾轉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