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姬沒有阻攔，“里面有很多機(jī)關(guān)，不過我想應(yīng)該難不倒前輩吧?！?/p>

她沒有為黃藥師帶路的意思。

見到黃藥師一頭扎進(jìn)一個洞口，明姬只是嘲諷地笑了一下，拉著楊康在墓碑前跪下。

磕頭。

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這是明姬這輩子第二次下跪磕頭。

第一次，是拜臭老頭為師。

第二次，是送臭老頭離開。

“臭老頭，一路走好?！泵骷д酒饋?，沖凌霄子笑，盡管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

楊康磕完頭起身，安靜地站在明姬身邊，本來是等著明姬和凌霄子介紹他是誰，沒成想明姬說完這句話就準(zhǔn)備離開。

一下子就急了，楊康拉住明姬的胳膊，表情有些委屈，“明姬，你不和師公說一說我是誰嗎？”

明姬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問：“你剛剛磕頭時都不自報家門的嗎？”

“師公又不知我是誰...”楊康不滿地拽著明姬的衣袖不放，“我是跟你一道來的，自然要你來講?！?/p>

笑著轉(zhuǎn)身，明姬把楊康拉到凌霄子面前，“臭老頭，這是楊康，我給你收的徒孫。天分不錯，比我當(dāng)年就差那么一點吧。”

楊康期待地等著下文，但明姬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開口了。

“沒了？”楊康問。

“還有什么？”明姬明知故問。

楊康急了，索性自己說：“師公，我們快要成親了。我會一輩子對明姬好的，您就放心將她交給我吧?！?/p>

明姬笑出聲，楊康惱怒地看她，不滿地問：“你笑什么?！?/p>

“我笑...”明姬頓了一下，“我笑我遇見了你真是一件幸事。”

這幾乎是楊康第一次從明姬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以往他想從明姬這里聽幾句好聽的話，或者求明姬給他一個名分安他的心，明姬從來都不肯說。

哪怕明姬沒有拒絕嫁給他，可這卻是她第一次親口說，遇見他，她很高興。

天知道楊康多高興，恨不能立刻將明姬抱起來向全天下宣布這是他心愛的妻子。

“明姬，我可以抱你嗎？”他小心翼翼地問，生怕來之不易的喜悅又被明姬若即若離的淡漠沖散。

明姬沒有說話，只是向前一步，抱住了他。

“為什么不可以呢？”明姬的笑聲搔過楊康心頭，弄得他心里直癢癢。

“走了。”見楊康一直站在原地傻笑，早就松開手的明姬無奈搖頭，捏了捏他的臉，“回神。發(fā)什么癡呢?！?/p>

楊康回過神，下意識道：“我之愛恨嗔癡，皆系于你一人了。你說我在發(fā)什么癡夢？”

不打算挪動凌霄子的尸身，明姬尊重他生前的愿望，就讓他坐在這里曬太陽。

走之前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明姬什么也沒有帶走。

值得留念的，還是留在回憶中比較好，如果帶走了，就不再是留戀本身了。

洞中有些機(jī)關(guān)被解除，明姬一一恢復(fù)原狀，又沿路退回懸崖邊，將崖壁上的機(jī)關(guān)也都恢復(fù)，這才找到他們拴在石頭上的馬準(zhǔn)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