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我嗎?”
蔣琰戴著面具,在人群中拍了拍宋墨的肩。
聽見熟悉的聲音,宋墨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回頭就見到一張娃娃臉。
敲了敲蔣琰的額頭,宋墨語氣中的擔憂還沒散去:“怎么突然離開也不叫我一聲?!?/p>
“這里是京城,光天化日之下還能有人把我擄走不成?”蔣琰嘻嘻一笑,將另一張娃娃臉面具遞給宋墨,“給我挑的花燈呢?”
宋墨把梅花燈給她,接了面具戴上,兩人牽手朝放煙火的地方走。
橋頭人來人往,兩人并肩憑欄遠眺,絢爛的煙火在空中炸開,繽紛的色彩倒映在瞳孔中,映出溫柔的夜色。
“少帥,郡主,”嚴朝卿從遠處走來,“福亭大雨受災(zāi),大帥急召,我們得立刻啟程趕回去?!?/p>
宋墨回頭看了一眼英國公府的方向,派人回去交代自己和蔣琰的去向,上馬回程。
雨勢兇猛,宋墨和蔣琰趕回福亭時,住在海邊的百姓已經(jīng)因為連綿的陰雨和上漲的海水失去了住所。
城中流民眾多,朝廷的賑災(zāi)糧卻遲遲不來。
蔣梅蓀沒有等,下令開糧倉賑災(zāi)。
“這雨再這樣下,余糧撐不過五天?!笔Y琰從雨中走入粥棚,解下蓑衣,將賬簿遞給宋墨,
“義父的意思是,我們得從本地豪強下手?!?/p>
宋墨問:“查貪?”
蔣琰點頭,“你南下,我北上,兵分兩路越快越好?!?/p>
“好,你多加小心?!彼文珱]有多言,吩咐陸爭陸鳴點兵出發(fā),戴上斗笠走入雨中。
蔣琰也轉(zhuǎn)身去清點人手,北上查貪賑災(zāi)。
但她沒有去豪強府中,而是輾轉(zhuǎn)拐進小巷,敲響了一家糧油小鋪的門。
掌柜聽見特定節(jié)奏的敲門聲,這才來開門,見門口是蔣琰,側(cè)開身子讓她進去。
“東家,您吩咐囤積的米面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了?!?/p>
“放消息給本地幾家富商,只漲一成,全部清倉,先到先得,讓他們準備好現(xiàn)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掌柜點頭去辦。
不過半日,便有三家管事前來下定,蔣琰不收定金,要足額付款。
災(zāi)時糧價水漲船高,這時候誰搶到這批貨,就能大賺一筆,各家都去籌錢,又過半日,紛紛來搶糧。
官府嚴令禁止災(zāi)時囤貨居奇哄抬糧價,蔣琰關(guān)門打狗,將試圖囤貨的幾家富商一網(wǎng)打盡。
收繳了現(xiàn)銀還不夠,蔣琰讓掌柜將囤積的米面先送回福亭賑災(zāi),自己則帶人進府搜查。
又繳獲一批金銀拿去鄰縣買糧。
加上宋墨那邊的收獲,此次災(zāi)情應(yīng)當能平穩(wěn)度過。
事情從現(xiàn)在開始,慢慢符合蔣琰前世的記憶了。
前世就是雨災(zāi)后不久,傳出定國公謀反的消息,陛下派人將定國公押解回京,定國公卻在回京的船上畏罪自殺。
蔣梅蓀必定不會謀反,更別談畏罪自殺,問題只可能出在歸京的船上。
蔣琰雖有前世記憶傍身,但在事情發(fā)生之前,她無法阻止,只能針對即將發(fā)生的事情做一些準備。
比如現(xiàn)在,她私下經(jīng)營的幾家商鋪有一批貨物要運去京城,用自家的商船,恰好會和押解定國公進京的船同路。
交代掌柜等她口信準備商船,蔣琰這才帶著繳獲的最后一批金銀返回福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