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梅蓀從御書房出來時,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失望與疲憊。
“義父,”蔣琰迎上去扶住他,眼中滿是心疼與擔(dān)憂,“義父,我們回家?!?/p>
蔣梅蓀回頭看了眼御書房,長嘆一口氣,在蔣琰的攙扶下沖太子拱了拱手,便要離開。
“國公大人留步!”汪公公匆忙追出來,“國公大人身體抱恙,陛下命老奴傳步輦來?!?/p>
蔣梅蓀擺手拒絕,“謝陛下好意,我還沒有老到走不動路的地步?!?/p>
蔣琰不知道皇帝和蔣梅蓀說了什么,但他滿臉疲憊之色,也不好多問。
父女倆沉默地往宮外走。
太子目送著相互攙扶的背影走遠,心中五味雜陳。
“陛下命我在京中歇息一段時間?!敝钡阶叩娇諘鐭o人的地方,蔣梅蓀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對蔣琰說。
蔣琰倒是對這個結(jié)果沒有太大的驚訝,“陛下到底還是疑心您?!?/p>
蔣梅蓀臉上的失望之色越發(fā)濃烈,“他不信我會如扶持他那般扶持太子殿下,他疑心我會在他死后造反。”
這種無端的猜忌簡直荒唐!
蔣梅蓀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也罷,我老了,這天下終究是你們年輕人的?!笔Y梅蓀經(jīng)歷了一遭劫難,也看得開,“你和硯堂都是好孩子,將定國軍交給你們,我也能放心?!?/p>
蔣琰不愿意聽這樣的話,“義父永遠都是定國軍的大帥。”
“琰兒,有人將手伸進了緝影衛(wèi),這件事情你和硯堂一定要多加防范?!?/p>
“義父還是不信我所說?”
“不是不信,”蔣梅蓀說不上來哪里怪怪的,“我方才提及此事,陛下勃然大怒,我不知他是否已經(jīng)有了猜想?!?/p>
“如果陛下已經(jīng)知曉此事…”
他話還沒說完,蔣琰就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陛下已經(jīng)知曉此事,卻不打算深究,那說明他要保那只手?!?/p>
但蔣琰想不明白皇帝為什么要保皇后。
夫妻之情?全是狗屁。
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皇帝有什么把柄捏在皇后手里,并且暫時無法善了,所以他才不能和皇后撕破臉。
但更多的,久不在京城只靠一些鋪面收集消息的蔣琰就無法推測了。
“這事我會提醒硯堂留心,先回家吧?!?/p>
京城中的定國公府在老定國公病故之后一直無人居住,只有些舊仆灑掃打理。
聽聞哥哥入宮,蔣蕙孫命人套了馬車在宮門外等候,英國公府的下人一見到蔣梅蓀和蔣琰出來,便上前迎接。
但定國公府的下人也來了。
兩輛馬車在宮門前相遇,蔣琰做主將英國公府的下人遣了回去。
“義父傷病未育,恐過了病氣給姑母,等義父好些,再請姑母回府一敘?!?/p>
“姑母近日身體可好?”
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之后,蔣琰才徹底放下心來,扶著蔣梅蓀坐上馬車,回定國公府。
帶著定國公府徽記的馬車在京城中走了一圈,很多消息便傳開了。
定國公安然無恙地從皇宮出來,而之前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又開始惶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