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從橋上的迷霧中穿行過后,走著走著,便開始覺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這濃霧給她帶來的感覺,就像是舊時偷喝了哥哥的私藏的美酒一般。有些暈乎乎,但好像又能感知到周圍發(fā)生的事物一樣的感覺。
慢慢的,顧湘走路的速度越來慢。
她感覺四周都空蕩蕩的,好像這世間就只剩下了她一人般,幽靜且漆黑。
這時,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顧湘想努力睜開雙眼,堅持看清前方腳下的路,繼續(xù)向前行。
可她越是努力想保存清醒,就越控制不住的困倦。
直到她實在抵抗不住困意徹底閉上雙眼后,身旁煙霧繚繞的空地突然鉆出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指著顧湘說道:“可算等這個小妮子睡著了,看來又是個有大機緣或是大造化的人啊。竟能抵御著沉睡迷霧這么久?!?/p>
另外一人說道:“好啦,別貧嘴了,少說話多干事。不然到時候又被扣工錢啦?!?/p>
剛才先開口那一人看了看昏睡之人的投胎信息,不禁感慨:“不愧是可以在投胎井周圍的沉睡迷霧可以堅持這么久的人,堅持的越久,到時候投胎后的機緣越好?!?/p>
另一人開口道:“是啊,看來她下一世肯定能順風順水,幸福美滿了。羨慕啊,你說我以前怎么投胎的時候就沒再多堅持久一點呢?”
先開口那一人:“去去去,干活呢干活呢??熳屗ㄟ^核驗去投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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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湘再次睜眼時,下意識抬起手。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布包裹著,舉起手來,手小小肉肉的,便知道已經(jīng)投胎成功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但是自己還有著以前的記憶,便知道孟婆確實沒有誆騙自己。
那不是自己執(zhí)念太強導致臆想出來的一場夢,是真的!
還在襁褓當中的顧湘看著自己所處的房間是純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
內(nèi)里擺件雖不華麗,但看起來擺布的整齊有致,該有的屋內(nèi)家具一應俱全,一看屋主便是個熱愛生活之人。
聽著門口有響動聲傳來,阿湘有些期待的望向門口來人。會是誰呢?
啊,來者是一個穿著青布對襟連衣裙、黑白相間腰帶,身上有著背牌、銀項圈、挑花飄帶的老人家走了進來。
這個服飾,有點像苗疆那邊的打扮啊。
隨著老人拿著小勺和碗喂著自己羊乳時,阿湘從他的喃喃自語中,得知了這一世,她的直系親屬就剩下他了。
顧湘那原本期待的心又變回了原來的平靜。原來這一世,自己也是同上一世一般,自幼雙親俱喪。
算了,有沒有都行。畢竟,自己一開始不也是不曾擁有過。
阿湘還是很喜歡她這個爺爺?shù)摹?/p>
他會帶著剛會走路的自己滿山遍野的跑,帶著她辨別地上各種草藥。
他也會給內(nèi)心不是小孩的自己每天都讀著書,教自己識字。
雖然啟蒙的書完全挑的不對,都是什么醫(yī)典毒典或是記載著蠱蟲培養(yǎng)與使用的書籍。
但畢竟阿湘殼子內(nèi)里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了,醫(yī)典藥典對于她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
他還會帶著自己天天練基本功,鍛煉自己的體魄。
果然,明明年紀那么大,但是身體這么硬朗,可以帶著自己漫山遍野跑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甚至于還會教自己樂器,聞風附雅。
這么多有著苗族特色的的樂器當中,阿湘最喜歡就是月琴了。
月琴音箱呈滿圓形,琴脖短小。
爺爺也夸我選的好,畢竟水平夠高,琴聲也可以制敵。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顧湘也長大了。
從那個只能在襁褓中由爺爺喂著牛乳或是羊乳的小嬰兒,逐漸變成了個“別人家的孩子”。
大家都說我小小年紀便聰慧過人,爺爺也教得好。但只有顧湘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
每當別人夸自己時,她便會羞憤的在背地里加倍努力,當遇上自己解決不了的難題時,便央求著爺爺教自己。
爺爺真的是個非常博學的人,好像除了男子不能生育外,就沒有什么他不會的了。
當然,在阿湘心中,爺爺跟自己的鬼谷谷主哥哥是不相上下的。
在自己成長的年歲中,爺爺不僅教我辨別草藥,治病救人;還教我善于用毒,以毒攻毒。
畢竟身處苗疆,作為苗疆的大祭司,他可是個會玩蠱蟲的人啊。
我真的覺得他真的很厲害。
在我年歲大了些能握住大刀之時,他除了每天都督促我練基本功之外,還開始教我用苗疆所使的環(huán)首苗刀。
因為據(jù)他所說,每個苗人自幼習武涉獵,善使刀劍、槍鏢、鏈枷等。
苗疆的人都必須學會鏢槍、藥弩、環(huán)刀。
在這邊的日子簡單而又平靜,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
我的時間,每天都被爺爺教授我學習醫(yī)毒蠱蟲的知識和練武所占據(jù),每天晚上還要練習爺爺教授的月琴。
原來當一個人的內(nèi)力深厚時,竟連怡人的琴聲都能破壞物品,甚至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