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陽爬上樹梢。
“我跟你說幾點回來?晚了幾分鐘?你作業(yè)寫完了?襪子怎么破了個洞?是不是缺心眼?你整天跟李曉鳳、張瑋一塊玩能不能跟人家學學?你給我站在門口反省?!痹鹤永飩鱽韯⑴康呐穑罩鴴咧愕氖忠呀?jīng)氣得發(fā)抖。
貼著福字的紅色大鐵門逐漸暗淡。
劉女士和劉先生已經(jīng)坐在桌前吃起了飯。
衣著單薄的煊婧依然站在門外不敢進去,一陣陰風吹過,無數(shù)雙血紅的眼睛埋在夜色里,她嚇得哇哇大哭卻也不敢挪動分毫。
“建榮,別對孩子這么嚴格?!?/p>
“孩子還這么小?!?/p>
“你先叫孩子進屋再說…”,鄰居們紛紛過來求情。
不遠處李曉鳳和張瑋默默看著這一切。
“要是咱不找她出來玩就好了,這樣她就不會被罰了?!?/p>
“都是咱們害了她。”
“她媽媽怎么這樣!”
劉女士眼看時機已經(jīng)成熟,放下碗筷走出來“你知不知道哪錯了?”
“嗯…”
“哪里錯了?”
“我不應(yīng)該晚回來。”
“改不改?”
“改。”
“再有下一回怎么辦?”
“…”
“給我寫下來保證書?!?/p>
幼小的自尊心被按在地上來回摩擦,劉先生在一旁看著熟視無睹。
煊婧進屋熟練的拿出作業(yè)給劉女士檢查。
“嘶~”作業(yè)瞬間被五馬分尸?!澳銓懙氖裁礀|西?你的水平寫這樣的字?你好好些了沒?”
“怎么辦老師明天要收作業(yè),我要是寫不完就完蛋了,怎么辦怎么辦…”伴隨著“啪”一巴掌煊婧絕望的思緒被拉回現(xiàn)實,“你看哪里?看題!這道題這樣你還不會?你寫不完不準睡覺?!币凰查g豆大的淚珠落在紙上印出一朵朵無助的花,煊婧只能不懂裝懂,屈辱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
半月后。
還是在寫作業(yè),細密的雨點打在窗上,“噠噠噠”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煊婧立馬撕下剛寫未滿一半的作業(yè)藏在抽屜底部,動作熟練的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能力一般。果然是劉女士又來查看作業(yè)進度與質(zhì)量了,看著白花花的方格紙她自然沒有了撕掉的理由。不過這也不代表幸免于難,又是一個巴掌打的煊婧腦瓜子嗡嗡作響“你是不是偷懶了?這么久一個字都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