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者,人恒殺之。
自重拾老本行那日起,紫衣便從不在意自己還能再活多久,反正這條命是白撿來的,能活多久都是恩賜。
因而,行事難免隨心所欲了些。
紫衣好男色,這是無鋒里人盡皆知的消息。
只是,紫衣把悲旭、萬俟哀、寒衣客都給睡了的消息知道的人便不多了,就連寒鴉叁也只是略有猜測(cè)。
紫衣吃一個(gè)?
寒鴉叁不了,分梨不吉利。
寒鴉叁拒絕了紫衣遞過來的盤子,里面裝著切好的雪梨塊。
看他這幅樣子,紫衣沒忍住笑出了聲。
紫衣真有意思,你還信這個(gè)?
寒鴉叁為什么不信?
紫衣你若信這個(gè),還會(huì)當(dāng)殺手?
寒鴉叁謀生和信仰,并不沖突。
紫衣沒意思。
紫衣失了興致,將盤子隨手一擱,起身離開。
看著紫衣的背影,寒鴉叁眸色一暗。
寒鴉叁活著回來…
空蕩蕩的走廊里只剩被風(fēng)吹淡的血腥氣味,無人應(yīng)答。
┉┉┉┉┉┉┉┉┉┉┉┉
在無鋒,人命不值錢。
換句話說,你會(huì)珍惜一把刀、一支筆嗎?
工具如果壞了,那就再換一個(gè)唄!
如果有更好的,那就扔掉舊的,用新的嘍!
南方之魍的更替在無鋒明面上并沒有濺起什么水花,只是表面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dòng),恒古不變。
無鋒總舵,璣骨閣,血腥彌漫。
紫衣真煩人,都把我當(dāng)軟柿子捏!
紫衣皺著眉頭擦刀,她的這把刀是寒衣客送的,和她上輩子的武器差不多,都是一把金色的圓月彎刀,只是這一把的刀身上多了一道凸起的棱痕,威力更強(qiáng),殺傷力更足。紫衣給它取名為流光刃,這名字有快速迅捷之意,不過紀(jì)念前世的意味會(huì)更多些。
悲旭又來人了。
流光刃上的血跡還沒擦干凈,悲旭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用內(nèi)力震碎杯子,手腕翻轉(zhuǎn),碎片猶如天女散花四下飛去。
一枚瓷片劃過紫衣的發(fā)梢,削落了三、四根碎發(fā),裹挾著凌厲的氣勢(shì)狠狠扎進(jìn)來人喉頭命門。
一個(gè)渾身黑漆漆夜行衣的男子徒勞的捂著脖子,嘴里發(fā)出“赫赫”的氣音,掙扎了許久,才失了氣息。
萬俟哀這個(gè)輪到誰了?
寒衣客悲旭。
悲旭聳聳肩,也不伸手,張嘴服下紫衣遞來的血蠱,輕輕叼著紫衣的指尖舔舐。
坐在對(duì)面的萬俟哀不甘示弱,脫下紫衣的繡鞋,把玩著一雙白嫩玉足。
而寒衣客本是佛修,有些小小‘執(zhí)念’在身,因而從不參與。
萬俟哀嘖,這光頭又開始裝菩薩了!
紫衣隨他去,他忍得住啊,算他厲害!
窗外有些許細(xì)碎聲音傳來,紫衣踢了踢萬俟哀的胸膛。
紫衣小蟲子又來了,該你了,快去!
萬俟哀沉著臉,周身的寒意比寒衣客都重。
寒衣客阿彌陀佛…
寒衣客裝模作樣的雙手合十,沖西方拜了拜。
寒衣客說起來,這堆蠢貨居然沒一個(gè)猜出來我們?cè)缇徒Y(jié)盟了。
紫衣蠢人,只會(huì)相信自己看到,堅(jiān)信自己以為的。
紫衣將茶盞倒扣,寒衣客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