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想做戲了。一起合伙騙我,好玩嗎?”上官淺面無表情,卻目露嘲諷。
“故意在我面前受傷,假意信任我,透露給我宮尚角的至暗時刻,想讓我把消息帶給無鋒,讓他們主動進入圈套,一網(wǎng)打盡?!?/p>
“哦,不只是你們,還有宮喚羽,拿無鋒做刀,想得到無量流火?!?/p>
她向來溫婉的臉上不再是柔柔的笑意,笑得譏諷,眼眶卻紅了,卻沒讓淚水像從前那么輕易掉下來。
宮遠(yuǎn)徵皺眉,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你知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p>
上官淺轉(zhuǎn)頭逼回了淚意,“從我找到云為衫拿到地圖時,我便開始懷疑,她答應(yīng)幫忙將繼任儀式定在我提議的日子,這更是不對勁。”
她緩緩笑了,自嘲道,“云為衫不是我,她愛慘了宮子羽。”
“可最讓我懷疑的,是你,是宮尚角。你們太小瞧我了。”
她直視宮遠(yuǎn)徵,伸手撫了撫秀發(fā),“宮尚角,他是獨狼,他受傷了,只會藏起來舔舐好傷口,再以強硬之姿出現(xiàn),怎么會就這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那么在意你,絕不會讓你為他的傷勢擔(dān)憂,至少騙你走了再昏迷?!?/p>
宮遠(yuǎn)徵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嗆聲道,“你果然沒有在乎過我哥,我哥受傷你想的卻是這些?!?/p>
上官淺恍了神,沒在乎過嗎?地牢那邊地動山搖的響聲她怎會不知,她久等二人不回,諾大的角宮只剩她獨自一人,心中的恐慌和焦躁肆無忌憚地蔓延。
看見他倒在地上那一刻,她手足無措,去叫人的時候不敢慢一點,怕晚了他就等不到了。可是,當(dāng)驚慌褪去,她才發(fā)現(xiàn),漏洞重重。
宮二先生,也會對她演戲了嗎,是她從頭到尾都在做戲的報應(yīng)吧,可是有那么幾次,她是真心的。
她跟宮尚角說,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從不覬覦執(zhí)刃之位。他只希望宮門好,自己怎會不知,就算宮尚角受了再大的委屈,也絕不會讓宮門內(nèi)亂。
放縱自己沉淪在他懷里的三秒,沒有等到宮尚角的擁抱,沒有等到宮尚角的一絲信任和坦白,那么,這個擁抱,就是告別了。
她上官淺,一人來去,暗夜獨行,終歸,沒有光亮,沒有救贖。
“我如你們所愿,將信息傳遞給無鋒,你們贏了,無量流火我也沒能帶走?!彼D了頓,苦笑不已,宮尚角在那種時候也能不動聲色地拿回?zé)o量流火,不愧是他。
“那無鋒首領(lǐng)是你引來的嗎?”宮遠(yuǎn)徵不動聲色地摸上了腰間的暗器囊?guī)А?/p>
“點竹?”上官淺一怔,點竹也去宮門了嗎?
“宮門慘勝,正在收拾殘局,點竹趁著大家最是疲累尚未恢復(fù)且放松警惕之時,帶領(lǐng)兩個魎和其他無鋒刺客攻進了宮門?!?/p>
“點竹后面帶人攻入宮門的事我不知曉,但,”上官淺戲謔道,“做了局,不能指望只有局中人來吧。”她恨點竹,也恨宮門。
孤山派一直鼎力支持宮門,滅門之時沒有等到救援。她毒殺點竹,卻被宮門秘藥給救了。她把希望寄托在宮門身上,費盡心機靠近最有能力的宮尚角,付出了所有,得到他無聲地拒絕。她與虎謀皮,得到無量流火,這是她離報仇最近的一次。
“你!”宮遠(yuǎn)徵氣急,話還沒講完又被打斷。
“也不知你哥哥大費周章推上位的宮子羽,有沒有在點竹手里,護下族人。”
宮遠(yuǎn)徵瞬間默然,少年眼眶通紅,像被戳中了什么傷心事,上官淺突然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句話便如利刃刺進她的心。
“我哥,戰(zhàn)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