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沉沉,陳世卿在黑暗中沉默很久,他睜開眼,只見到一片黑,烏泱泱的壓的人心頭不舒服。
歷經五日之久,在翻天覆地的昏睡中與魚水情深兩不疑的愛中被強制分不開,此番得了松懈的空,鎖鏈可調節(jié)長度讓他沒辦法動作太大,依舊是那副被抱著,拘著手銬的姿勢。
他有些徹夜難眠,卻也在時間的歷久彌新中眼皮越發(fā)沉重,便也由不得自己,睡過去了。
那點微末的火光逐漸燃起來,他夢見自己坐在墓碑上,畫面一轉又在花轎里面,自己出不去,別人能將手伸進來,無數(shù)的魔爪進來抓住自己。
有人在面前扯起自己頭皮,只能昂著頭眼角溢出些許淚光,鐘靈毓秀之貌怯生生的看著對方,而自己被扯著紅艷艷的婚服下擺,剩下的人用力拽著,似乎要將人徹徹底底的放進陰暗腌臜之地。
至此,清白不復,污穢沾身。
……
驚蟄片刻,是心臟要頂破天的叫囂,他眨了眨眼,掙扎般想抓住周樾這人,用手攥緊了他的手,將指甲狠狠印進去。唇齒間咬出幾句:“藥……藥……”
他第一次這般危機,幾乎要喘不上氣,說話都含帶著停頓的輕聲。
周樾睜了眼又見到這場景,慢悠悠的摸索出藥片,倒也不著急,反倒親了親對方差點安靜乖巧的面容。
“求我?!?/p>
“我……求你……”
周樾漠然的掰開下巴又塞進去藥片,利落的闔上。
“最后一次警告你,沒再反抗?!?/p>
對方面色泛起淡淡的白,唇齒鮮紅的一張一合,如同魚上岸后找不到水源的枯竭,令人如此喜歡。
這人凌辱的脆弱,總是能讓施暴者以為竟如此的鮮明活色生香,眼看著對方絕癥發(fā)作的眉眼多了紅彤彤的艷麗。
他將人抱著,那沒有多少力氣的倒也沒有反駁那強迫的姿態(tài)。
陳世卿仰了頭,很難形容的尖銳美,那血色的浮沉像是要伴隨雪白的徹底湮滅。
……
吁出的呼吸逐漸平緩正常,約莫耗了半小時,他拖著周樾疲憊的活著,人生無望生死無常。卻驀然燃起星星點點的寒顫,驚異不定的生機近在眼前。
“你自由了?!?/p>
“陳家只要求你作為繼承人的門面,不死在我手里,而我給了他們絕癥的證明。陳世卿,我愿意放你一部分自由,但你依舊是我的?!?/p>
陳世卿不知如何作態(tài)才顯得喜悅來的不是那么快,還是說,陳家表示只要不死隨便玩的態(tài)度讓人心寒。
我知道陳隍作為主事人,明面上的“母親”也早早換了無數(shù)個,如履薄冰的與繼承人爭鋒,含帶著母族的先天優(yōu)勢,我活在明面上,而剩下的競爭者,在暗地里爭鋒。
我其實已經得到了太多了。
……
但是別太離譜,貴族圈這么亂的嗎?
陳世卿心中生了一場來自天上的浪潮,那思想太過先進,奧義難懂,誠然,他正常的價值觀,是不理解這些人的做法。
這劇情扭的比她奶奶燉的排骨還爛。
陷入一場思想的浪潮,是的,我無法去做些什么,只是這場鬧劇早早發(fā)生了,手足無措,輕嗯了一聲,便再也沒說話。
陳世卿解了這束縛人的鎖鏈,將人表面的自由歸還一部分,又攀上后頸,皮笑肉不笑的毛骨悚然再次襲來。
“逃不掉的?!?/p>
陳世卿抿了抿嘴,那隱忍的沉悶,回響的心中生出了些陰暗的棚帳,架著高傲烈火烹油,又放下身段的清白傲骨被煮熟,但骨子縫里都能看出不服輸。
“你把我當什么了?”
周樾頓時被問住了,他睥睨的姿態(tài)有些放下來,仿佛只是他本身,他默了默,沒再應聲,又是纏著人做些好把戲。
他笑盈盈的將手放到陳世卿旁邊。
“拉我,不然我可不確定我的承諾是否有保質期?!?/p>
陳世卿盯著看了對方很久,將手握住對方給了個十指相扣。
很好,你那所謂的高架子成功壓在我身上了,我徹徹底底得被你威脅了,受制于人的姿態(tài)露出服從,又將手放到他手里,掐了掐他手心。
你把鎖鏈弄下去了,我今晚睡覺必定搶你被子,他表面漠然的轉過身子背對他,卻往對方那便蹭了蹭亦是忠心耿耿,切,人情世故我拿捏恰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