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只有腦袋里有病才能把奴才打成這樣,那些個屁股哪還是個屁股啊,簡直就是一個打爛的柿子?!背郾持幭鋸奶O(jiān)房出來,一直罵罵咧咧的進了屋,就是對上皇上也絲毫沒有降低自己的憤怒。
乾隆聽了之后蹙了蹙眉,表情深沉,意味不明。
原本他還以為是云兒夸張了。
景仁宮
“皇后!朕已經(jīng)三番四次警告過你,不要招惹漱芳齋,可你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忤逆朕,你真以為朕不敢動你嗎?”
“皇上放著朝政不顧是特意跑到景仁宮來找臣妾興師問罪的嗎?那夏云臣妾動都沒動,只不過是她的奴才不懂規(guī)矩才教訓(xùn)一二而已?!被屎筠q解道。
“教訓(xùn)一二?皇后要不要親自去漱芳齋看看呢?”乾隆冷聲呵斥道:“朕說過千遍萬遍,不要再找漱芳齋的麻煩,不要再和云兒作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朕的話視若空氣,公然和朕作對,鬧成這樣,成何體統(tǒng)!”
“皇上,臣妾......”皇后臉上滿是哀怨。
“住口,別再巧言令色了,你身為皇后,說話出爾反爾,做事囂張跋扈,簡直可恨!”
“皇上,以臣妾今天的地位難道還不如一個突如其來的格格嗎?你怎么能用這種話說我。”
“她是朕的女兒,是朕捧在手心寵愛的格格,所謂皇后,正應(yīng)該母儀天下,你的母儀在哪里,你知不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你如果不能勝任當一個國母,你這個皇后的位子,不如讓賢吧?!鼻≌f這話時,神色凝重。
“朕最后再說一次,不要在找云兒的麻煩!”
皇后雖是被震懾住,但還是死咬著給自己辯解,“臣妾是為皇上除害,如果夏云的身份真的不容置喙,那皇上親自派人去一趟濟南又何妨,夏云來歷不明,身份成謎,臣妾有責(zé)任調(diào)查她的底細,她冒死闖圍場進宮,別有居心,皇上應(yīng)該審問夏云才對,而不是次次被她花言巧語所蒙蔽?!?/p>
“放肆,朕還在這里,誰允許你滿口胡言!”乾隆上前一步,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夾雜著怒意,冰涼刺骨,毫無感情。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對皇上是一片苦心,還請皇上明鑒。”容嬤嬤見狀急忙跪下為皇后在乾隆面前拼命的說好話。
或許容嬤嬤沒開口的話,乾隆也許還能壓制住內(nèi)心的憤怒,可是容嬤嬤開口了,乾隆所有的怒意便全部發(fā)泄在了容嬤嬤的身上。
“就是你這個老刁奴,又是你在興風(fēng)作浪,皇后恐就是受了你這個刁奴的挑唆才會如此揣測云兒,實在是太可惡了,賽威賽光,把她拖下去斬了?!?/p>
“遵旨!”
“皇后,皇后,皇后!”容嬤嬤一聽乾隆要砍她的頭瞬間就慌了, 嘴里下意識不停地喊著皇后。
皇后看到乾隆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她便知自己已經(jīng)被乾隆狠狠拿捏了七寸,她只能應(yīng)著頭皮開口替容嬤嬤求情,“皇上留情,容嬤嬤是我的乳娘,等于是半個親娘,請皇上開恩。”
“你現(xiàn)在要朕開恩了,容嬤嬤不過是一個奴才,一個罪大惡極的奴才,朕殺一個奴才,你也會舍不得?”乾隆從進了這景仁宮便已沉了臉色,現(xiàn)在看向皇后的眼神帶著幾分陰鷙。
他對她,向來冷清,不會留半分顏面。
“皇上,臣妾知錯了,請皇上網(wǎng)開一面,這些年來,臣妾雖在景仁宮,長日無聊,多虧容嬤嬤悉心照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請皇上看在你我夫妻一場的份上放容嬤嬤一馬。”
“你的奴才你知道憐惜,云兒你為什么不能憐惜,什么叫推己及人你難道不知道嗎?”他眉頭緊皺,每一句話都是對她的質(zhì)問。
“臣妾知罪了,請饒了容嬤嬤,請放了容嬤嬤。”
乾隆怒嗤一聲,離開了景仁宮,皇后和容嬤嬤瞬間就感覺周遭逼人的壓制感頓時消失不見,這才松了一口氣,癱坐下來。
乾寢宮
乾隆坐在首位,永琪班杰明,爾康爾泰四個人齊刷刷的站成一排,班杰明的手里還拿著一壺幾個時辰前他在如意館泡好的熱巧克力,原本他泡了四壺,他們一行人說好的在漱芳齋暢飲聊天,可是誰知道皇后突然造訪,漱芳齋的人集體被挨了打,這聚會也就戛然而止了,他們一個人來乾清宮的時候,他順手帶了一壺,他知道乾隆也很喜歡喝這個人間美味。
“皇后行事固然不對,但你們幾個小輩跟皇后動手,膽大包天,不怕朕摘了你們幾個的腦袋嗎?”乾隆陰沉的臉色,慵懶的語氣著實將他們四個嚇住了,誰也不敢多話。
但他們幾個都知道,那就是此事一定要將永琪摘出來,所以爾康和爾泰兩兄弟相繼站了出來承擔(dān)罪責(zé)。
“皇上明鑒,此事乃是臣一人所為,和他們?nèi)齻€沒有任何關(guān)系?!?/p>
“皇上,是臣一時沖動造成的,和爾康沒有關(guān)系,和他們兩個就更沒有關(guān)系了?!?/p>
乾隆只是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并未表態(tài)。
“皇上息怒,先喝一杯這人間美味,臣是送巧克力過來才卷進這場風(fēng)波,臣發(fā)誓,當時漱芳齋的情形只能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班杰明一手拿著壺,一手拿著杯子給乾隆倒了一杯熱巧克力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個時候乾隆才堪堪有所動作,本來他也沒準備追究他們四個人的責(zé)任,但是該有的提點和敲打必不可少,他伸手接過了班杰明遞過來的杯子,語氣稍稍恢復(fù)了些平和,“慘烈!你不要以為你中文說的好就可以隨便夸張,什么慘烈,又不是打仗!”
“正是因為不是打仗,來的人身份高貴,被打的人不能還手,所以才慘烈啊!”永琪趁機補充。
“為了什么事要嚴刑拷打漱芳齋的宮女呢?朕就是想不通啊,在這個宮廷之中屢次發(fā)生類似的事,實在讓朕太失望了,你們幾個想想,皇后這次刑囚云兒到底是為了什么?”
“云兒沒有背景,卻深得皇阿瑪?shù)南矏?,這就是她的罪過,很多人都看她不順眼,在這個宮廷之中勾心斗角,云兒心地單純,既沒有防人之心,又沒有害人之心,更沒有防御能力,這東西十二宮,哪個宮沒有高手環(huán)圍,只有漱芳齋任人宰割?!庇犁髡Z氣平平卻一語道破天機。
“任人宰割?你用了好嚴重的四個字!”乾隆狐疑的臉倏然就冷了下來。
“皇上,你已經(jīng)親眼目睹了好多次,不是如此嗎?”班杰明接話。
爾泰也拱手附和,字里行間都是為蕭云打抱不平,“皇上,您今天看到了容嬤嬤的真實面目,看到了漱芳齋上下集體挨打的場面,您就知道云兒她們受了多少的委屈?!?/p>
“好吧,就算是云兒得寵遭嫉,那那些宮女呢?她們到底是為何?”乾隆蹙眉。
“皇阿瑪,只怕是徹夜長談之過?!庇犁黝h首。
“徹夜長談?”
“回皇上,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皇上在漱芳齋待了整整一夜?!?/p>
“豈有此理,這居然會給她帶來災(zāi)難,這宮里還有沒有王法,難道只要是朕喜歡誰,誰就會倒霉!”
“......”
此時房間里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乾隆看向他們幾個人的神情怎么還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呢,他握杯子的手倏然一緊,眼神中帶著寒芒。
他知道這后宮中的手段很多都上不得臺面,也知道宮里的每個人最重身份門第,但他沒想到會如此猖獗,如此不加掩飾。
他想到皇后屢屢針對,抹黑,刁難,他的眼神便更加沉郁了。
“爾康,你盡量調(diào)高手過來,給朕好好的保護這個漱芳齋,以后沒有朕的命令,沒有侍衛(wèi)的跟隨,不要讓漱芳齋任何人去景仁宮?!?/p>
“是,臣遵命,一定竭力保護漱芳齋?!?/p>
“將高遠高達調(diào)到漱芳齋,暗中保護漱芳齋。”
“是,臣遵命?!?/p>
永琪他們幾個聽到乾隆的旨意,嘴角的笑瞬間就壓不住了。
高遠高達是皇上身邊的侍衛(wèi),也就是說在皇上的心里,漱芳齋的地位和暗衛(wèi),比乾清宮重要。
“皇阿瑪圣明?!?/p>
“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