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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沒有待在宿舍樓里,或者找個地方去說,而是找了條不熟悉的路就這么往那邊走去。
田柾國身上的酒味有些重,看起來也處于一種清醒和不清醒之間的樣子。
明亦燦不喜歡被酒精麻痹大腦的感覺,今天的訣別飯她給足了面子喝了不少,但也維持著自己大腦的清晰。
田柾國我跟碩珍哥真的認識了很久。
田柾國上一次他被抽去黑洞邊緣的時候也給我做了一大桌子吃的。
田柾國他說這么久以來積攢了不少的錢,仿生人攢那么多錢也沒用,反正以后生死未卜不如給我做頓好吃的來得實在。
田柾國其實我那段時間也挺迷茫的,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嘴巴欠又不愛與人為伍,他走了之后我不知道我該做什么,活著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田柾國不過幸運的是他活了下來,我忘了這是第幾年了,好像日子又安定下來的時候他又要離開了。
田柾國說不難過是假的,互相依靠著這么多年,養(yǎng)只狗都有感情了。
他講著關(guān)于他和金碩珍的故事,用詞依舊是粗糙的,但也是發(fā)自肺腑的。
這是明亦燦第一次看到他這么難過且無力的樣子。
他大概會有很多想做的事情,但他明白,他做不到,他只是個普通的仿生人,沒有強大的能力,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沒有人脈甚廣的圈子。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內(nèi)心底卻想要以平凡的力量去抵抗創(chuàng)造他們的人類。
明亦燦這時候突然意識到了,可能田柾國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他看起來對這個世界比她更游刃有余,但沒有人生來就是特殊且強大的。
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就像她這樣冷漠得像機器人的人也會對田柾國升起心疼之意。
不擅長的安慰,變成了搭在他肩上的手。
讓他不難過好像太難了一些。
田柾國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明亦燦沒有。
明亦燦發(fā)泄情緒是應(yīng)該的。
田柾國你說我要是像你一樣該多好。
明亦燦像我為什么好?
田柾國覺得如果他能夠是個冷漠的人,可以把外界的情緒與感知都放到最小,難過也只是一段時間的事,多年后想起來該是感慨是遺憾,也不該是現(xiàn)在這樣久久不能平復(fù)。
只是這樣的話倒是沒必要說出來,他突然勾起了嘴角,笑得有些苦。
田柾國明亦燦。
明亦燦我在。
田柾國送你個禮物。
田柾國從口袋里拿出了綠色月亮掛墜的項鏈,明亦燦有一瞬間的恍惚,這樣的場面她好像見過,綠色的月亮她好像也見過。
她抬起頭想和他對視,可背著光,她看見的他似乎都有些迷糊。
明亦燦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他并沒有直接回答明亦燦,而是默默把項鏈給她戴上,墜在胸口的綠色月亮,特別的,只屬于他們兩個的。
田柾國你剛才問我什么了?
明亦燦我說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田柾國應(yīng)該吧,算久嗎,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