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看見藥方上的材料后,臉色大變:“他故意的。千靈孢絮、問佛柑、四葉鬼針草,全都是難尋之物。哥,問佛柑四年才結(jié)果一次,一萬株三葉鬼針草里才有一株四葉鬼針草。而且這些都非尋常的制毒解毒的藥材,庫房里根本就沒有藥存。更可惡的是他配的最后一味藥是出云重蓮”
“所以我才說試言草制作困難而且無法量產(chǎn),絕非存心私藏”
鐘晴拿過藥方:“這些東西宮門沒有庫存,鐘家和沐家有現(xiàn)貨,如果需要,三日內(nèi)必定送達。月長老或許不知我二嬸的母家乃是云川殷家,全天下最大的藥商。不過我認為倒是不用勞煩了,出云重蓮只開出過一朵,前少主練功用掉了。那請問月長老制作試言草的出云重蓮是哪里來的?還是說這張藥方寫錯了?”想用假藥方蒙混過關?那可別怪我不留情面了
宮尚角知曉月公子的藥定然是假的:“沒關系,這世上不只有試言草可以讓人說真話。我和遠徵弟弟一樣可以讓人說真話。我們爭吵了這么久,其實早已離題萬里。我們爭吵的核心是無鋒細作,是云為衫。她才是最應該接受審問之人,而當下她卻不知去向。所以子羽弟弟,你最好立刻告訴大家云為衫在哪兒?”
花長老問:“執(zhí)刃,你可知云為衫在哪兒?”
宮遠徵得意提醒:“云為衫姑娘先是心口中了阿晴一掌,之后被我的暗器打傷,恐怕很難活過明日了。所以子羽哥哥,你最好快點告訴我們她在哪兒?放心,為了能夠保證好好審問她,我一定不會讓她死”
“遠徵弟弟,別在血口噴人了。晚膳之后,我已讓云為衫去找雪公子要幾朵天山雪蓮,而此刻她正在雪宮”
“云為衫是不是無鋒細作,審問之后自然知曉。之前上官淺被懷疑的時候,不也一樣打入大牢被我親自審問。希望子羽弟弟做個表率,不要徇私才是。若云為衫真是無鋒細作,希望你能夠及早醒悟。但如果宮子羽明知故犯,被美色迷惑,置整個宮門的安危于不顧,那他就不只是一個蠢貨,而是宮氏一族的千古罪人。當然我希望是前者,否則這就是我叫你的最后一聲子羽弟弟了”
花長老發(fā)話:“派六個黃玉侍衛(wèi)前往后山雪宮,將云為衫帶回來”
宮尚角擔心道:“長老,若云為衫真是無鋒的魑魅魍魎,我怕侍衛(wèi)們不是她的對手。不如讓遠徵弟弟一同前去,我繼續(xù)留在這兒接受長老們的審問”
“遠徵尚未成年,按道理不能進入后山”,聽到雪長老還想偏袒宮子羽,宮尚角直接回懟:“今年宮門破的規(guī)矩還少嗎?而且遠徵及冠不過月內(nèi)之事”
花長老打了個圓場:“奉長老之命,由黃玉侍衛(wèi)陪同前往,勉強還算情理之內(nèi),只此一次。遠徵,快去快回”。宮子羽迅速說:“我也一同前往”,雪長老點頭:“嗯,執(zhí)刃也一同去吧,做個見證。免得只有遠徵的一面之詞”
宮紫商聽說今晚的事匆匆趕來拉住金繁:“你的傷怎么樣?我都聽說了,現(xiàn)在怎么辦?。课液弥卑 ?。金繁見宮紫商來:“我正好要去找你,執(zhí)刃要你潛入長老殿”
“好個狼心狗肺的小東西,這么著急拉我下水”
“你小聲點,執(zhí)刃說。云姑娘逃走時確實中了暗器,就算她能順利堅持到雪宮,那雪重子的天山雪蓮也只能勉強續(xù)命。如若解毒就必須找到宮遠徵的解毒之法”
“那我為什么要去長老殿?”
“雪長老說宮遠徵所有的毒藥及解藥配方都存放在長老殿”
宮紫商感慨:“雪長老他真是個好人吶”
“所以云姑娘,執(zhí)刃夫人,你弟妹的命就靠你了”
“就算我拿到了解藥,我也去不了后山呀”
“別擔心,執(zhí)刃都安排好了,會有人來取的。你乖乖在商宮等著就行”
“好”
二人聽見腳步聲,一抬頭宮遠徵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宮紫商立即推了金繁一把:“什么???這件事情跟我根本就沒有關系。遠徵弟弟,告訴你哥。這件事情我不站隊”。她轉(zhuǎn)頭對著金繁說:“告訴宮子羽,我和他就此割席”,沖金繁使了個眼色后就離開了
金繁立刻會意,指著宮紫商的背影:“什么人呢,叛徒”。宮遠徵轉(zhuǎn)身朝著樹下的人微微點頭,樹下的女子露出笑容。想偷藥方是吧,我成全你們。等到長老們審問完后,女子從側(cè)門走進長老殿后面找到長老:“二位長老,借一步說話”
雪長老和藹問:“鐘姑娘還有話說?”
“是啊,這事還與您有關呢,雪長老”,鐘晴回答?;ㄩL老問:“什么事?但說無妨”
鐘晴瞄了一眼跪在外面的月長老,花長老說:“你放心,這面墻能隔斷聲音。你剛從側(cè)門進來,他看不見你”。那我便安心了,鐘晴直接開口:“阿晴斗膽想請二位長老將遠徵暗器解藥的藥方調(diào)換藏起,放一張假的”
雪長老皺眉不解:“這是為何?”
“雪長老,晚輩不知您剛才是有意還是無意告知羽公子,遠徵的解藥配方在長老殿?我剛才親耳聽見金繁說羽公子讓紫商姐姐潛進長老殿偷藥方。為確保萬無一失,還請將遠徵的解藥配方替換,由花長老代為保管”
花長老看向雪長老:“你是故意的?”雪長老沉默不語,花長老恨鐵不成鋼:“糊涂啊”
“子羽不是個會撒謊的孩子,況且他才剛剛失去父兄,又初掌執(zhí)刃之位。我憐惜他”
鐘晴氣得發(fā)笑,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那您可曾憐惜過哥哥和遠徵???宮子羽失去親人,難道他們倆就不是嗎?哥哥十七歲時,雙親皆亡,親弟慘死;遠徵出生便沒了娘,九歲沒了爹。您說宮子羽年紀輕輕初登執(zhí)刃之位,那哥哥失去骨肉至親那年,不還是為了宮門營生,繼任角宮宮主。世人皆道遠徵天縱奇才,又可知天才的背后是無數(shù)孤單的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只有毒和藥,他才十五歲就扛起了徵宮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