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曉宮尚角和宮遠(yuǎn)徵已死的鐘晴還在為寒鴉肆療傷。寒鴉肆苦笑:“鐘姑娘,我是個殺手,沒有必要救我”。鐘晴沒有停下:“你救了我,若不是有你,我早就落到她手里了,就當(dāng)還你的”
“我可沒你說的那般善良,我救你只是想讓你救一個人”,他的目光望向被定住的云為衫。自從鈴鐺被毀后,云為衫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神志。她聽見寒鴉肆虛弱的聲音,眼淚漸漸浸濕了眼眶。鐘晴也知道寒鴉肆傷得太重:“她,我自然會救。你,我也要救”
寒鴉肆知道鐘晴是在硬撐,她是個好人。不知何時他咬破齒間毒藥,鐘晴察覺不對收掌,將他轉(zhuǎn)過身:“你瘋了”。寒鴉肆唇角露出笑容:“攝神蠱一旦激活,中蠱者活不過一個月。能根除此蠱的唯有永生之血,望姑娘成全,為云姑娘解毒”
鐘晴站起身,劃破指尖,輕輕捏住云為衫的下巴將自己的指尖血喂進她嘴里,再為她解穴。唉,云姐姐也是個犟脾氣,要是她不肯喝,執(zhí)意要救寒鴉肆就麻煩了。鐘晴不知道寒鴉肆是什么時候咬破的毒囊,她為他運功療傷,反倒加速了毒性蔓延。她為云為衫解毒后,要劃破第二根手指時,被寒鴉肆攔住了:“不用,我心愿已了。若是可以,請姑娘救一救上官淺,她也中了攝神蠱”。鐘序?qū)⒁黄克幩菇o寒鴉肆,并將女兒拉走:“他存了死志,救不活的”
“那爹爹為何給他喝藥?”
“他既然幫過你,就讓他把想說的話說完,沒有遺憾的離開”
一聲巨響引起了前山眾人的注意。一炷香前,后山花宮。悲旭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爬起的人,花公子用手里的斷刀支撐起身:“我知道,你只用了不到五成的功力”
悲旭糾正他:“三成”
“我管你幾成”,他又拿起一把刀。悲旭無奈吐槽:“我的耐心用完了”。之前他還收著幾分,這次他直接三招將花公子打趴在地。悲旭打算結(jié)束這場游戲,一粒石子彈開了他的劍?;ㄩL老趕來救自己的兒子,可惜實力懸殊太大,在悲旭手中過了還不到五招,就被對方一劍刺穿腹部:“蒼老之軀,垂死之暮”。悲旭拔出劍,踹了一腳?;ü哟蠛埃骸暗?,上前接住花長老:“爹,爹,你醒醒”。你不是不喜歡、不看好我的嗎?我又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何要來啊?悲旭搖了搖頭,唉,反正你倆今天都得死,有什么話趕緊說。
年幼時,花公子在山上玩蹴鞠,偶然間聽見花長老和月長老的談話?;ㄩL老說:“這孩子,天資不高,以后在鑄造上不可能有多大的成就”。花公子聽見這話后傷心離開,正是因為這話他一直在嘗試造出更好的武器來給他爹看看,他只想要讓爹爹為他驕傲。
“爹,你還沒看到山摧的威力呢,我還沒成為你的驕傲呢”
“傻。。傻孩子,你早就是我心中的驕傲了”,花長老從胸口掏出一個圓盒。花公子摸著它潸然淚下,這是他以前覺著做的不夠好的廢棄品,沒成想花長老卻一直珍藏。
花長老柔和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我應(yīng)該早些夸獎你。兒子,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你一直都是我心中。。?!?/p>
花公子將父親的身體放平,站起身:“我就是把無量流火毀掉,也不會讓你得逞”。他腳下生風(fēng),這是他向鐘晴偷學(xué)的星羅棋步,將悲旭引到一堆木箱旁,孩子氣的笑了笑:“我就沒打算活著離開”。他手中的蠟燭滑落,悲旭才看清對方腳下的是——火藥。
悲旭立即轉(zhuǎn)身就跑,可花長老早已封鎖所有出路,唯有兒子才能打開。花公子四肢被炸的七零八碎,他撐著一口氣,看見悲旭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心中欣慰:“執(zhí)刃,我守住了。爹爹,你會為我驕傲吧”
幼年時的花公子走的太早,沒能聽見自家爹爹后面的話:“盡管如此,我這孩子有著其他孩子難得的品質(zhì)。聰明的孩子常有,但心懷正氣、堅忍不拔的孩子不常有。我第一眼見著他,只覺得他爽朗開明。時間久了,才知道他的不屈和倔強”
月長老笑著說:“你這么嚴(yán)格,日后他要吃多少苦頭,才能讓你驕傲啊”?;ㄩL老也跟著笑,他一直都是我心中的驕傲。
前山,云為衫蹲下身,淚水順著臉,滑落到寒鴉肆嘴里。寒鴉肆蹭了蹭衣角,給她擦眼淚,她最不喜歡血腥味了:“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等到屬于你的日出,一定要堅定地往前跑,用盡全身力氣,不要回頭,不要停步。我屬于日落,注定無法陪你看日出”
“風(fēng)宮日出時的天空五顏六色的,很漂亮,你可以和我一起看”,云為衫搖頭。
太陽從云層中悄然冒出頭,寒鴉肆看著天上的風(fēng)景:“那些絢爛的,不是天,是云。五顏六色的像云做的衣裳,云為衫是個好聽的名字”
“好聽是好聽,可又不是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有什么關(guān)系?你就是我心中的云為衫”。寒鴉肆望著天空,在女孩的懷里閉上了雙眼。他眼睛里最后的世界是絢爛的晚霞,是云做的衣裳。你們姐妹倆,我總算護住了一個。
滿懷笑意的鐘晴推開角宮大門:“遠(yuǎn)徵,哥哥,我們贏了”。當(dāng)她看見地上躺著的二人時,笑容僵在臉上,她跑到二人身邊,沒有氣息,沒有脈搏,沒有心跳,身體冰冷。鐘晴慌亂的擦著宮遠(yuǎn)徵臉上的血跡,邊笑邊流淚:“遠(yuǎn)。。遠(yuǎn)徵,我給你擦干凈了,你就起來啊。不要嚇我,這一點兒也不好笑”。地上的人兒,沒有回應(yīng)一句。
“宮遠(yuǎn)徵,老子數(shù)到三,你給我起來。一、二、三”。地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yīng),鐘晴的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兇你。你起來,我?guī)愠鋈ネ?,好不好?你不是想見莊舅舅嗎?他到了,我讓他出來見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