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妙妙,我……
宮遠(yuǎn)徵出去之后,他臉上的陰沉之色就再也維持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望之心酸的凄惶。
只可惜這里面絕對不包括感情缺失的徐佩阿?,F(xiàn)在,她只有一個問題要問:
徐佩阿我好像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的小名吧?請問宮二公子,你又是從哪里知道的呢?
宮尚角面色微變。
重來一次,失而復(fù)得之后,他只是習(xí)慣性地喊了出來。而徐佩阿此前也從未對此表現(xiàn)出半點(diǎn)異色,就好像不知道“妙妙”二字從他口中出來十分突兀一般。
這讓宮尚角心存僥幸,覺得此時徐佩阿正是頭痛難忍,時常神志不清的時候。她大概是以為,這小名是她不知何時告知的吧?
可此時此刻,徐佩阿如此冷靜地問出這個問題,怎能不讓宮尚角驚而色變?
宮尚角我……我……妙妙,你不要問了好不好?你只要知道,我是真的愛你,沒有別人,從始至終只有你!
徐佩阿輕笑了一聲,淡淡道:
徐佩阿我是一個能把謊言說得很真的人,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宮尚角低頭沉默半晌,幽幽道:
宮尚角那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徐佩阿也沉默了。
在這長久的沉默里,宮尚角從希冀到忐忑,再到絕望,幾乎要崩潰了。
他本不該如此沉不住氣,可前世實(shí)在壓抑得太久太久,最后那幾年,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jīng)瘋了,就是一個清醒的瘋子。
前世徐佩阿死后,宮遠(yuǎn)徵大悲之下,多年以身試毒留下的隱患驟然爆發(fā),沒過幾日便嘔血而亡。
宮尚角很冷靜地將他們夫妻合葬,卻私心藏了徐佩阿一縷頭發(fā)。
他知道徐佩阿從不相信什么來世,可還是想要強(qiáng)求一番。
萬一呢?
宮尚角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什么前生今世的。
他苦笑著自嘲,卻忽然聽見徐佩阿說:
徐佩阿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并沒有說謊。在你的前世里,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私心作祟,宮尚角說了一個謊言。
宮尚角我們……是夫妻。
徐佩阿嘆了一聲,近乎憐憫地看著他,他卻不知道對方在憐憫些什么。
徐佩阿看得出來,你前世過得并不好。既然有重來一次的機(jī)會,為什么不換一種活法,還非要往我這個火坑里跳呢?
宮尚角愕然。
徐佩阿卻笑了起來。
徐佩阿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一個謊言說出口,后續(xù)就要有無數(shù)個謊言去圓它。我等著看,你怎么自圓其說。
宮尚角怔怔看了她許久,最終苦笑著實(shí)話實(shí)說:
宮尚角是我單相思而已。只是這場單戀,持續(xù)得過于久了些。
一場單戀,便耗盡了他的一生。
徐佩阿聞言,更加不解。
徐佩阿你上輩子都沒能讓我喜歡你,是怎么敢拿這輩子做賭的?你有沒有想過,其實(shí)你上輩子到了后期,其實(shí)已經(jīng)不喜歡我了,只是前期投入感情過多,陷入了沉沒成本誤區(qū),這才一心想要求一個結(jié)果。
此時宮尚角的情緒在經(jīng)過數(shù)次大起大落之后,竟然詭異地平穩(wěn)了下來。他認(rèn)真地說:
宮尚角我的心是怎樣的,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宮尚角我喜歡你,從見到你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你。這種感情從未因時光而消磨,反而隨著對你的了解越來越深,感情也越來越濃烈。
宮尚角這輩子,我也不是在賭,而是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用這一輩子跟你耗。
徐佩阿靜靜看了他許久,在他堅定的神情和誠摯的目光下,她只覺得心尖有什么東西裂開了一般。
徐佩阿好。我……拭目以待。
自小便缺愛的人,最是拒絕不了如此堅定而濃烈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