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羽金繁,快點。被關了這么幾天,遠徵弟弟肯定想我了。
終于從執(zhí)刃手中逃出生天的宮子羽腳步匆匆,恨不得拉著金繁飛到徵宮去。
金繁不耐地翻了個白眼,“你被關了這么久,出來第一個竟然不是去看大小姐,當心她扒著你哭?!?/p>
宮子羽我看是你想去看大姐吧?少拿做擋箭牌。
宮子羽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就迅速轉(zhuǎn)回頭,生怕金繁看見他眼中的復雜。
——他知道宮紫商對他很好,可在他心里,更親近的還是嘴硬細軟的宮遠徵。
雖然宮遠徵很少給他好臉色,一張嘴就沒好話??蓮男〉酱?,宮遠徵也是唯一一個不會將他當成野種,會在他被下人議論譏笑卻不敢站出來呵斥時出言維護他的人。
他的父母感情從來不好,母親郁郁早逝,父親對他不是忽略便是斥責,仿佛他無論怎么做,都得不到對方的肯定。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懷疑:莫非我當真不是執(zhí)刃的親兒子?如若不然,他又怎會放任底下人議論紛紛?
他滿心郁悶地抬起腳,把一顆石子用力踢了出去。
哪曾想,下一刻便聽見“哎喲”一聲痛呼,一個孩童的聲音刺耳地傳了過來:“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拿石頭砸我?”
聽見這個聲音,宮子羽頭皮一炸,第一反應便是帶著金繁快速遁走,千萬不能讓對方發(fā)現(xiàn)。
宮子羽快走,是宮元商。
宮元商,就是宮紫商的親弟弟,商宮無法無天的小少爺,也是他從心理上對宮紫商不如對宮遠徵親近的原因。
從小到大,無論他闖什么禍,哥哥宮喚羽都會替他求情。
可是,從某一年開始,只要他惹到的是宮元商,哥哥絕對不會替他求情,執(zhí)刃也會罰他罰得格外重。
一開始他并不覺得,但某一天他聽到兩個小侍女閑話議論后,才猛然驚覺:也就是那一年,宮門遭遇大難,宮元商出生,宮紫商開始親近他,并因此疏遠了一起逃過課的宮遠徵。
也是從那時候起,宮遠徵不再逃課了,對他說話時也更加陰陽怪氣了。
他也不是實心的傻,被人點出來之后也意識到:羽宮和商宮之間,絕對存在著某種交易。
只是究竟什么交易,他卻不得而知。
不過現(xiàn)在這些都不重要,悄悄溜走才重要。
可金繁卻拉住了他,“等一下?!?/p>
宮子羽你干嘛呀,金繁?
宮子羽急了,正要掙扎,卻忽然聽見了宮紫商的聲音。
宮紫商一顆石子而已,何必計較?
下一刻,宮元商尖利的叫聲就響了起來,“宮紫商,你果然是個見不得我好的賤人。說,是不是你砸的我?”
宮紫商無語至極。
宮紫商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有沒有砸你你不知道?
真是的,她怎么會有這么一個弟弟?一點也不可愛。
如果不是老頭子特意交代,她才不會跟著出來受氣。
“就是你,就是你!”宮元商嚎叫道,“我要回去告訴爹,你趁他不在欺負我,讓他狠狠罰你!”
宮子羽掙扎的動作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金繁就走了過去。
宮子羽那石頭是我踢過去的,你要告狀就去找我爹好了。
看見他,宮元商眼中劃過一抹狡黠,指著他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一伙的。好你個宮紫商,竟然聯(lián)合外人欺負自己弟弟。我要回去告訴爹!”
眼見宮紫商臉色慘白,宮子羽急了。
宮子羽我都說了石頭是我扔的,你干嘛攀扯紫商姐姐?
“誰不知道你們倆是一伙的?”宮元商可不怕他,更不買他的賬。
三個人在這里拉拉扯扯,宮子羽氣得七竅生煙,宮紫商想到自己那偏心眼的父親,更是心生絕望。
便在此時,一道天籟之音傳來,立刻就治住了無理取鬧的宮元商。
宮遠徵你們在這里鬧什么呢?拉拉扯扯,也不怕人笑話。
宮元商的聲音戛然而止,三人一起轉(zhuǎn)過頭來,就看見宮遠徵逆著光,抱著手臂,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這一刻,在宮子羽眼里,遠徵弟弟就是神,拯救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