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歸云給了葉鼎之很多好藥,將葉鼎之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就一人回了天啟城。
百里東君那邊是個什么狀況,她沒有再管了,也沒精力去管了。她去碉樓小筑買了幾壇酒,回到學(xué)堂就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了屋子里。
烈酒入喉,讓宋歸云本就紊亂的心緒在酒精的催化下愈發(fā)難以平復(fù),往昔的畫面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宋歸云這一生遇到過太多太多的人,每一次相逢都昭示著最后的別離。
留給自己的只剩無盡的孤寂。
“蕭毅…你讓我替你好好活著??晌艺娴暮美酆美??!彼螝w云的淚水浸濕了眼眶,恍惚間竟像是又看到了蕭毅的虛影,頓覺心口像針刺一樣疼。
她抱著酒壺緩緩起身,想要抓住那虛影,但卻撲了個空,只能狼狽地跪坐在地上。
恍然抬眸,宋歸云卻又好似望見了司空長風(fēng)的身影,她呆愣在原地,不敢再上前,怕那影子又消散了。
“長風(fēng)……”宋歸云喚著那人的名字,語氣沉悶,有些沙啞,還帶著些許落寞。
那一夜,宋歸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她昏昏沉沉地睡了很多日。再醒來的時候,百里東君早已拜了李長生為師。
宋歸云腦袋還是脹痛的厲害,所以決定出去透透氣。呆在屋里太久了,竟覺得外面的陽光都格外刺眼,她微瞇著眼睛,用手擋了擋陽光。
天啟城一直都很熱鬧,街上行人很多,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宋歸云很喜歡這樣的煙火氣。
宋歸云路過碉樓小筑時,發(fā)現(xiàn)了一絲異樣。平時人滿為患的碉樓小筑,此刻卻是鴉雀無聲。
宋歸云懷著好奇的心態(tài),又走進了這家酒樓,目光落在角落的一位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正是山前書院的院監(jiān)——陳儒。
宋歸云并不太想讓陳儒看到自己,于是特地找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要了些糕點,然后坐下。
宋歸云估摸著陳儒應(yīng)該是李長生請來的,畢竟他過幾日就要離開天啟城了。她循著陳儒的方向再次望去,卻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來人穿著一身藍衣,衣服材質(zhì)普通還染了灰,模樣倒是生的格外出挑,還扛著一桿銀白色的長槍,長槍上掛著一個小小的行囊。
不是司空長風(fēng)又能是誰呢?
“長風(fēng)……”宋歸云神情一愣,強壓住想要沖上去抱住司空長風(fēng)的心情,繼續(xù)坐在原地。
司空長風(fēng)顯然沒有看到宋歸云,最后朝著角落里的那個空位,徑直地走了過去。
但是在他走過陳儒身邊的時候,陳儒卻笑著伸手攔住了他,低聲道:“那桌有人了,少俠不介意的話,便和我一桌吧?!?/p>
司空長風(fēng)看了看那空桌,又看了看陳儒:“鬧鬼呢?哪里有人。”
陳儒有些哭笑不得:“是說那一桌被人定了?!?/p>
“那好吧?!彼究臻L風(fēng)也不糾結(jié),放下長槍,便在陳儒對面坐了下來。
陳儒請司空長風(fēng)喝酒,司空長風(fēng)卻覺得那壺桑落酒味道一般,想要取店里的秋露白??汕锫栋滓辉轮怀鲆蝗?,一日只出兩個時辰。今日不是賣酒的時候。
司空長風(fēng)偏偏今日就要那秋露白。一些好事的人讓司空長風(fēng)去取閣頂?shù)木?,司空長風(fēng)也是年輕氣盛,拿起長槍,縱身一躍,高高飛起,伸手便要拿那樓中酒,可手才剛剛觸到的時候,卻被身后掠起的兩名武夫一人按住了一個肩膀,生生地給壓了下來。
“果然少年心性?!彼螝w云縮在另一側(cè)角落,單手撐著臉頰,饒有興趣地看著司空長風(fēng)。她眼中的悲傷一掃而空,看向司空長風(fēng)的眸光中浮起點點細碎的微芒。
司空長風(fēng)持槍上前,便要繼續(xù)搶那壺酒??商靻⒊抢锔呤秩缭?,光是那位被人稱作謝師的釀酒師傅就已經(jīng)有三十年的真氣護體。
而司空長風(fēng)才只是一個剛剛初出茅廬的嫩頭青,宋歸云前些日子在夢里面?zhèn)魇谒究臻L風(fēng)槍法,他學(xué)的也是有模有樣,但是實力差距還是太大。
司空長風(fēng)氣力已盡,無奈地閉上眼睛,只等著重重落地。宋歸云足尖輕輕一挑,將劍握在手中,然后飛身上前拉住司空長風(fēng),穩(wěn)穩(wěn)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