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渝同學(xué),你怎么會來這里?”恩特洛爾皺起眉頭,不動聲色地示意三位好友后退,握著劍的手微微收緊,嚴肅打量著這位剛剛結(jié)識的新同學(xué)。
突然出現(xiàn)的金發(fā)少女神色平靜地面對著質(zhì)問,觀察清楚周圍環(huán)境后才緩緩開口?!拔襾碚乙粯?xùn)|西,”說著她又瞥了瞥幾人的后方,輕聲補充道:“順便再救幾個人。”
警惕的四人微微一愣,都露出驚異不解的表情。
找什么?還有為什么說救人?救誰?
可還沒有等他們問出來,手上的燭臺便猛然熄滅,接踵而至的漆黑兇狠地吞噬著周圍的每一絲光亮,隨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和少女溫和的嘆息。
“……像頭喪家犬一樣面目可憎呢,阿忒厄斯,”溫渝笑瞇瞇地開口,“雖然不知道是哪些窩藏的黑魔法師幫你突破封印,但也無所謂——”
“解決一個元氣大傷的你,我想我還是沒問題的?!?/p>
周遭的暗色開始劇烈抖動,憤怒的低吼聲響起,像是有什么最危險的末日將降臨。
放完狠話后,溫渝對著一旁已經(jīng)被打擊的人有些呆滯的主角團,不禁有些頭疼。這種高階打斗帶來的魔力波動肯定不是他們承受的了的,只能下麻煩系統(tǒng)把他們傳送到學(xué)院了。
【系統(tǒng),開buff,疼覺調(diào)最小,然后幫我把他們四個人傳送走!】
【好的呢阿渝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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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滿灰塵的月色蹣跚著越過破碎已久的玻璃窗,在蛛網(wǎng)密布的厚重帷幕下艱難擠出些光怪陸離的剪影。
“你們先走?!痹绯啃抡J識的少女站立在最暗處望著他們,帶著一些不符合年紀的沉靜,溫柔而堅定地說:“我送你們回學(xué)院?!?/p>
安卡萊莎還有些恍惚,她暫時不知道少女的目的是什么,但仍下意識地大喊出聲:“很危險,你對付不了!”她想要上前去拉溫渝的衣角,可還沒來得及伸手,就和自己的好友回到了學(xué)院。
她迷茫地看著四周,但殘留在腦海中的、唯一能聯(lián)系到剛才站立在她面前的人的,只剩剛才少女帶著安撫的微笑和海藍色眼眸下細碎零星的月光。
這一瞬間,以及許久之后的多個剎那,安卡萊莎都感覺那是世上最明亮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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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主角團的身影消失后,溫渝長舒了一口氣,開始觀察四周蠢蠢欲動的漆黑。
從虛無中響起的、無法忽視的巨大響聲伴隨著尖銳的鴉鳴,蔓延成無數(shù)粘稠又令人作嘔的血色色轟然向少女涌來。被挑釁的惡魔從束縛中爬出,憤怒而蠻橫地叫囂著殺戮。
溫渝調(diào)動起體內(nèi)倍數(shù)猛增的魔力,快而疾地匯出厚若深淵的流水作為屏障,與暗色的紅重重相撞。激蕩出的魔力猛然退開,使古堡發(fā)出陣陣悶而沉的震動。
“確實還可以,”阿忒厄斯冷哼一聲,被濃重黑霧掩蓋的身軀終于顯出,“不過,幼稚又愚蠢的人類,到底是什么讓你以為我會敗倒在你手下?”
“茍延殘喘的惡魔大人,何必說大話呢?”溫渝凝起數(shù)道水刃,極明烈的水光和她的雙眸一同閃爍著,透亮如洗,“需要我再幫你回顧一下,十幾年前的那次大敗嗎?”
“找死!”阿忒厄斯氣惱地叫道,“你這低賤的蠢貨?。∧闶窃谡宜溃?!”他手中操控著比剛才遠更壓抑的暗沉,惡意與骯臟翻涌地猛撲,與滿天水色的利刃交迭撕吼。
代表黑暗的惡魔一次又一次兇狠地攻擊,溫渝漸漸有些體力不支。喘息間偶爾的低頭,便能看到身上深而可怖的血痕。
幸好關(guān)了痛覺,不然她就要疼死了吧。雖然交手中對方也并不輕松,但五階魔法師的水平絕達不到封印的程度。
那就只能再讓自己強一些了。
溫渝深深吸氣,用全身力氣將魔力儲備突破五階的閾值。也就在這一瞬的空檔,代表阿忒厄斯的暗色如液體般包裹住了她。
濃厚到難以呼吸地,溫渝感覺被無盡的絕望扼住了口鼻,整個人仿佛浸泡在惡意中難受。她抹了抹因反噬導(dǎo)致內(nèi)臟損傷而吐出的鮮血,面色有些凝重。
十五分鐘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近半,她必須盡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