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樓內(nèi)寬敞干凈,各式家具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樓外種著的花朵也都在這個時節(jié)開放了,微風吹過,縷縷清香。
我走得有些累,便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聞著那花香,也算是沁人心脾?;ɑūе偩诤头蕉嗖◆[,兩人笑聲朗朗,翻了很多陳年舊賬。
方多病說:“你以前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是我的師父?!?/p>
花花裝作似懂非懂地點頭:“那你給我磕過頭了嗎?”
“李蓮花!你的嘴怎么還是這么毒!”
花花哈哈大笑,方多病氣不過,說他未婚妻跟別人跑了,不要他了,花花驚恐地趕緊捂上他那嘴,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做賊心虛般地朝我這偷偷望了幾眼。
我垂頭去理腰間的條帶,假裝沒聽見。
花花急的手舞足蹈:“哪來的未婚妻??!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方多?。骸拔覜]說錯!這是你之前自己說的!”
花花:“閉嘴!小點聲!”
兩人又喋喋不休地吵了好久,雖然這其中大部分時間方多病都被花花懟得啞口無言,滿臉通紅,但他很高興,從眼睛里就能看出的高興。
方多病眼中清亮喜悅,每次說話的尾音都帶著上揚的音調(diào)。
日上三竿,春天的陽光暖洋洋的,像那燃燒的炭盆擺滿了周遭,但我還是捂著嘴咳了幾聲——這陽光暖不了我,我忽然有點后悔剛才沒有披著狐裘出門了。
放哪了來著……
思索間,樓外忽然傳來一陣風聲,卷起地面落葉,吹得屋外掛著的風鈴叮當響。
狐貍精也仰著腦袋叫喚了幾聲。
我抬眼,一襲紅衣的長發(fā)男子持刀而立,身后跟著一身量佝僂、眉目蒼白的老者。
方多病先一步開口,揮手道:“笛飛聲!”
男子輕“嗯”了一聲,但他的目的明顯不是方多病。笛飛聲毫不避諱地跨門而入,踩得木質(zhì)地板框框響,步伐直沖著花花而來。
花花抱著狐貍精疑惑道:“你也是我故友——”
“李相夷?!?/p>
笛飛聲站于樓間,居高臨下地看向正蹲在地上與狐貍精嬉戲的花花與方多病,沉著臉打斷他。
樓內(nèi)空間本就不大,笛飛聲帶著他身后的老人進來這么一站,一下子還真就有點擁擠。
“你認錯了?!被ɑ▏@口氣,鄭重道,“我是李蓮花,不是李相夷?!?/p>
“不要給我耍花樣?!钡扬w聲聲色俱厲,他瞥了眼身后的老人,后者也自覺地往前走了幾步。
“方多病在信中說你毒已好,我特地帶藥魔來為你診治一番?!?/p>
那白發(fā)蒼蒼、滿目皺紋的老者雙手作揖,對著花花深深一拜,恭敬道: “李門主。”
花花愣了愣,回頭看向我,壓著聲音神色復雜道:“我有這么多名字啊?”
我淡然一笑,微微頷首。
笛飛聲這才注意到我,我感覺到他那深邃鋒利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轉(zhuǎn)許久,我也抬眼對上他銳利的眉目,嘴角微揚,回以一個不淺不淡的微笑。
笛飛聲蹙眉,轉(zhuǎn)問花花道:
“你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