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重生而來的角麗譙,沒人知道肖紫衿的心思。
李相夷一劍過去,差一點肖紫衿便命喪劍口。
“相夷,別…”
喬挽娩半尷尬半猶豫阻止道。
“阿娩!”
“我只是覺得還是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才最重要,別沖動?!?/p>
喬挽娩神色認(rèn)真,看起來不像作假。
李相夷這才冷漠的收回劍。
“事已至此,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肖紫衿冷笑道:“你…當(dāng)真…當(dāng)真以為四顧門每個人都效忠于你嗎?那杯毒茶沒有你的幾個心腹幫忙怎么能…怎么能送到你的手上?”
有幾個人忍不住痛,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頭都磕出血了。
“門主,門主…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我們真的錯了…那杯茶是你師兄讓我們給你的…”
李相夷猛然抬起頭,眼神鋒利,“你說什么?”
單孤刀顯得很鎮(zhèn)靜,“我同相夷一起長大,他要大戰(zhàn)笛飛聲,我關(guān)心他,讓你們拿杯茶不是很正常嗎?”
肖紫衿眸色變冷,一臉諷刺,“當(dāng)真如此嗎?單孤刀!”
李相夷閉上眼睛,一時之間他當(dāng)真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緩緩開口道:“肖紫衿,你倒不如說說茶里的碧茶之毒從何而來?”
肖紫衿痛的嘴唇都咬破了,別的優(yōu)點他沒有,沒有骨氣算是其中一條。
“…我不…我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跟我說你會死在這場大戰(zhàn),讓我把責(zé)任推給笛飛聲他們…”
角麗譙看得正起勁,被笛飛聲戳了一下。
“兇手是誰?”
角麗譙還想裝無辜,“屬下不知道!”
“角麗譙,本座要聽真話。”
“尊上看著就是,晚點兒屬下便告訴你?!?/p>
角麗譙哄著笛飛聲敷衍道。
單孤刀自然是打死不承認(rèn),還用一副相夷你竟然不信我信外人的失望神情望著李相夷。
“相夷,你若不在了,我一人在世上除了師娘還有誰,我怎么可能害你?”
角麗譙見這場景演的實在太爛,笑瞇瞇道:“李相夷,其他人都帶下去吧,我來告訴你真相?!?/p>
他基本在被角麗譙牽著走,只能讓人都下去。
“單孤刀,你拿著李相夷的玉佩以為自己是前朝的后人,從他們那拿來了碧茶之毒以此謀害李相夷那個單純的傻孩子…真是可笑至極!”
李相夷顧不上被角麗譙罵,“什么玉佩?”
“你腦子不好,我不跟你計較。你不是被你師父撿回來的嗎?你真的忘了在你成為乞丐之前還是前朝的后人嗎?你身上的玉佩就是證明你身份最好的證據(jù),只不過被單孤刀拿去了,那些人便認(rèn)他為主,一心助他。”
李相夷仔細回想起,自己隱約是有什么個玉佩。
他懷疑的目光看向單孤刀,“師兄,你可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單孤刀都謀劃了幾年,怎么可能就此放棄。
“這妖女說的是什么話?你的玉佩在你小時候就被摔碎了,師父怕你傷心,便處理了,我哪來的玉佩?更何況我一個江湖人如何與前朝人扯上關(guān)系?”
角麗譙笑著拍拍手,“這戲可真精彩??!單孤刀,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角麗譙,南胤后人。你拿著的玉佩跟我的是一對,但是呢,從年齡上來說,你根本不是我一族之人,所以探查之下,才發(fā)現(xiàn)那枚玉佩是李相夷的!”
角麗譙越說越激動,是單孤刀這個賤人害的自己差點害死了李相夷,讓自己愧對列祖列宗。
笛飛聲補了一句,“她說的應(yīng)該沒錯,我救下角麗譙時,她的腰間有一枚獨特的玉佩。”
事已至此,李相夷不是蠢貨,自然明白了一切。
他都沒發(fā)覺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為何要如此?借著這個由頭去爭霸武林還是想坐上那個位置?你告訴我??!”
單孤刀見狀也坦白了,“沒什么好說的,我就是想要你的身份讓角麗譙殺了你,然后我坐享其成,爭爭這天下又如何?”
“天下?前朝已經(jīng)覆滅,你拿著我的玉佩去聯(lián)系那些人,讓活的好好的百姓再次經(jīng)受戰(zhàn)亂嗎?你當(dāng)真…還是我那個師兄嗎?自私自利!”
“李相夷,你搞清楚,我沒你那么好運,我只是個孤兒,什么都沒有。而你呢?師父師娘偏愛,還有佳人相伴,如今又是天下第一,什么都有了。有誰在乎我?
你不要那個玉佩,我拿來用一用又何妨?”
單孤刀怒吼道。
李相夷搖搖頭,“你當(dāng)真是…一條路走到黑!”
角麗譙道:“單孤刀,你在這世上不是還有一個兒子嗎?你說他的命你在乎嗎?”
單孤刀完全不在意,“不過是一個孩子,與我何干?”
“不在乎便不在乎吧,那個孩子活的好好的,他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對他也極好,他日后的前程只會一帆風(fēng)順,省得有你這樣的生父出來惡心?!?/p>
角麗譙不喜歡方小寶,但李相夷喜歡,笛飛聲也喜歡。
她偏偏喜歡笛飛聲,偏偏她又是李相夷的表姐,那她也只能自己欺騙自己喜歡方小寶了。
單孤刀被角麗譙的話噎住了,“你…”
“李相夷,人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
“我要和他決一死戰(zhàn)?!?/p>
角麗譙沒拒絕但也沒答應(yīng),“人必須我先處置,他敢騙我,就得受懲罰!”
李相夷看著莫名就多出來的親人,他真的是頭痛又不敢反抗。
“你家尊上不是在這嗎?你摻和這事干什么?找你尊上去?!?/p>
“你和我尊上打一架,他心里也就舒服了。
況且李相夷,你別忘了,單孤刀鬧出來的事不小,你確定不需要我來善后嗎?”
角麗譙似笑非笑道。
“…我答應(yīng)你,事后跟笛飛聲打一架?!?/p>
說話間,角麗譙便趁機給單孤刀下了毒,一瞬間的功夫,人就倒地不起了。
“你…你使詐…”
李相夷驚訝的望向他們,笛飛聲已經(jīng)見怪不怪。
只是淡淡道:“李相夷,我等你。角麗譙,別在這鬧出人命來,收斂點。”
說著,他便輕功離開了。
李相夷嘲諷道:“笛飛聲是一句話都不敢多說你啊!角大小姐!”
角麗譙直接讓人把倒地不起的單孤刀帶走,“記住,我是你表姐,下次見面,別沒大沒小的!”
“你自己門派的人自己管著吧,我有我的事要辦!”
從空中傳來這句話后,角麗譙的身影也已然不見了。
喬挽娩扯著李相夷的衣袖,“相夷,以后該如何?”
“阿娩放心,該受罰的一個我都不會放過,角麗譙她心里有數(shù),不會鬧出人命的?!?/p>
“不是。相夷,我是想說,你我以后該如何?”
喬挽娩剛剛一直沉默的聽著他們說話,現(xiàn)在她的臉一大半隱沒在黑暗中,幾乎看不見她臉上的神情。
李相夷不理解,“阿娩,我們自然是過我們的日子,我并不在意什么玉佩什么前朝后人,你我在四顧門共度余生,不好嗎?”
“可是,相夷,我每次都要跟在你的身后,同世人一樣仰望著你,我也會累。
我經(jīng)常要在四顧門心驚膽戰(zhàn)等著你的消息,你知道那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嗎?”
喬挽娩的聲音還是溫溫柔柔的,卻透露出一種讓李相夷前所未有的害怕。
“阿娩,我答應(yīng)你,以后我再也不會去打打殺殺,陷入江湖紛爭。就你和我,好好過日子,再也不會讓你擔(dān)心了?!?/p>
李相夷輕聲哄道。
喬挽娩似是有些動搖,但還是搖搖頭,“我們在年少時相遇相愛,可是相夷,我夠不著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大戰(zhàn)前,我給你寫了一封信,想同你解除婚約,現(xiàn)在也不晚,相夷,我們到此為止吧?!?/p>
“阿娩,你在胡說八道對不對?我們好好的為何要到此為止?”
李相夷不可一世,此時卻情緒外露,緊張的看著喬挽娩。
“我們不合適,我要的是安穩(wěn)的日子,而你永遠不可能真的放棄江湖的紛爭,不會不管這世上不公正公平的事。
我要一個人人稱贊的夫君有何用?到頭來,不還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四顧門等著你。我真的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所以,我們到此結(jié)束吧?!?/p>
李相夷定定的看著她,“是不喜歡我浪跡江湖還是發(fā)現(xiàn)你其實沒有那么喜歡我,所以想停止這場婚約?”
“你說話還是這么刺耳。你說的也沒錯,我們相識于你我最美好的時候,愛的青澀懵懂,卻忘了真正的現(xiàn)實。
我想要貼心陪伴在我身邊的夫君,不想要成日管著外面的事不著家的人。
我身子不好,沒辦法陪你闖蕩江湖,相夷,對不起,我要的你給不了,你喜歡的我也遷就不住?!?/p>
李相夷從衣袖中拿出婚約的紙,當(dāng)著喬挽娩的面震碎。
粲然一笑,“阿娩,從今以后,再也沒人能絆住你了?!?/p>
喬挽娩眼淚差點掉落,扯下了香囊丟進一旁的火盆。
“你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也沒人管住你的自由了。”
“我可以不要自由?!崩钕嘁恼f的認(rèn)真。
“也許是我真的沒有我想的那么愛你,所以也不甘心嫁給你,相夷,我只能說對不起你。”
“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p>
日頭慢慢落下,在屋內(nèi)的喬挽娩也沒看清李相夷此刻的神情,她只是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自此,江湖第一美人和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