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對此還有些驚訝,沒想到她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師兄竟然觀察如此細致。
此處也無外人,她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從前不懂事的時候確實愛慕師傅,畢竟在我年少體弱多病時,身邊沒有一個同齡人,只有師傅日夜守在我身邊,睜眼閉眼都是他。
我每次以為自己活不下去時,師傅都把我救回來了,也是他教我寫字練劍,甚至還懂了些醫(yī)術。
換句話說,我的雙親給了我第一次生命,師傅給了我第二次機會好好的活在世上。
那份喜歡帶著些孺慕,也不敢靠近。
不過大師兄你怎么看出來的?”
子衿以為自己那時候瞞的挺好的。
大師兄尬笑道:“你別忘了,那時候師傅只有我和你倆個弟子,我睜眼閉眼也都是你們倆。
師傅在教我們劍術時,你看著師傅的眼睛亮晶晶的,每次不管是用膳還是別的事,你二話不說就要跟在師傅身邊。
我好歹在山下的時候也見過一些情愛,大概能猜到。
不過我當時覺得你還小,不懂也沒事,就沒說出來。
誰成想師傅閉關五年期間,你下山歷練了一趟,偏偏那次我還下山探親沒跟著你,回來后,你對師傅便沒有那種少女懷春的感覺了。
成天不是待在藏書閣就是在院子里練劍,那癡迷程度不亞于走火入魔了。
所以在山下是發(fā)生了什么嗎?”
子衿點點頭,“師傅閉關之后,我收到父皇的信,說母后生病了,雖痊愈但心中一直念著我。
我便參加了那次下山歷練,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京城看望父皇母后。
他們心中很高興,舉辦了宴席。
在那里,我見到了我在宮里認識的朋友,她…她憔悴了很多,十八歲的臉看起來比三十多的人還要老。
其實我們見面不多,幾個月一次書信,其中倆年我舊病復發(fā),常年躺在床上,與她的書信也少了。
只知道她成為女傅后,遇到了心上人,嫁人了。
宴席結束后,我以公主之名留她下來說話。
才得知成婚后一年,她因為遲遲懷不上孩子被公婆挑剔,她的夫君一開始還站在她這邊,慢慢的也就聽了自己父母的話,納妾、養(yǎng)外室。
她是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性子,想著忍一忍也許夫君就會回頭,沒想到養(yǎng)外室的消息鬧大后,她的女傅之位也被御史參沒了。
沒了利用價值,她的夫君更加放肆,與從小陪著她長大的貼身婢女茍合,最后她終于受不了,求助了娘家。
其實她嫁人前,母家便不同意她嫁給這種人,她甚至與父母鬧翻了才嫁過去的。
那天她說了很多很多,我記憶猶新的只有一句話。
她說:子衿,你常年待在山上不知人間險惡,切莫像我這樣因為男子的甜言蜜語就一頭扎了進去,有錢有自由就已經是極好的事,何必一定要成婚。
待了幾日后,我求了父皇把她送去江南一個官家書院做女傅,從她之后的信來看,過得應該是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