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晚傍晚醒來時,整個人無端的感到煩躁,靠在枕頭上坐了起來,雙目無神的發(fā)著呆。
宮遠徵進來時就看到她小臉皺成一團,與平日氣定神閑的樣子截然相反。
“喝藥了。”
謝非晚拿起藥一鼓作氣喝了下去,蹙眉道:“好苦。”
宮遠徵遞了一盤糕點給她,“哥哥剛送來的青團,有五種餡料,吃點?”
“你坐那,我想喝水,不要茶?!?/p>
宮遠徵一邊嫌麻煩一邊去給她倒水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了?看起來比宮紫商種的被雪壓壞的茄子還要頹靡?guī)追?。?/p>
“成天病怏怏的,只能縮在屋子里,渾身都不舒服。”謝非晚郁悶道。
宮遠徵沉默了片刻,腦子飛快運轉,在想怎么安慰她,沒人愿意成天生病,成天喝藥。
“宮紫商下午給你裝了固定的梯子,最上面一層格外的寬,以后你若是看書懶得下來可以直接在上面躺著或是坐著。
要去看看嗎?”
謝非晚吃了幾個青團,甜絲絲的,心情好多了,加上睡了一天一夜,身子也沒那么難受。
“好?!?/p>
“我在外面等你?!?/p>
謝非晚穿好衣裳后,推開門,外面一陣冷氣傳來,她打了個寒顫。
宮遠徵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是發(fā)燒把腦子燒糊涂了嗎?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披件披風?!?/p>
“忘了…”
她正想進屋拿,宮遠徵不知道從哪來的織錦鑲毛披風給她系上,平日里肆意張揚的少年低著頭認真的給她系披風,獨屬于宮遠徵的味道縈繞在她身邊,這倒是極為少見。
“遠徵哥哥,這披風是哪來的?”
宮遠徵那強迫癥的性子又上來了,在那試圖系一個完美的蝴蝶結,“哥哥送來的,他說我們倆一人一件?!?/p>
經過他不斷的努力,終于系好了披風,抬起頭燦爛的笑道:“這才像我系的!”
“那就謝謝遠徵哥哥了。”
宮遠徵看到謝非晚溫柔的笑著,便不自覺的扭過頭,不敢再看她。
小劇場(二)
宮遠徵和謝非晚幾乎沒有吵過一次架,雖偶有斗嘴但轉眼就忘了。
唯獨有一次倆人冷戰(zhàn)了數(shù)日,還是宮尚角他們從中調和的。
那次是謝非晚先察覺出來宮遠徵好似對她的感情有所變化,她與宮紫商在屋內說話,宮遠徵正好過來找她。
她知道宮遠徵在屋外后,故意與宮紫商道:“紫商姐姐之前總是問我為何對遠徵哥哥那么好,是不是因為他是我未婚夫的原因?”
宮紫商不知道謝非晚怎么突然提起這個問題,順著她的話道:“為什么?因為你喜歡他?”
“起初不是。
剛失去雙親,怎么可能那么快便喜歡上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是因為兄長待我很好,他是從火場里救出我的,周圍還有數(shù)不清的無鋒刺客。
兄長把我救出來后,又連夜帶著我回宮門,路途遙遠,我身子難受的睡不著,他總是同我說話哄我休息。
兄長說,他在宮門有個弟弟,不知道離開這么久,小孩會不會受欺負了。
我從他口中知道了兄長和遠徵哥哥的過去,我想,一個能為我這么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想好退路的兄長教出的弟弟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來了宮門后,我的衣食住行兄長都安排妥當了,日常喝的藥都是遠徵哥哥檢查過才送到我屋子里,他還把自己的院子分了一半給我,甚至任我打理。
我在想,若因為我一開始的善意,才讓遠徵哥哥慢慢接受我這個未婚妻,這…是不是對他來說從頭到尾都是假的?!?/p>
宮紫商被她繞暈了,“等下,非晚妹妹,你慢點說,我怎么感覺我都被你說的糊涂了呢。
你對宮三的好,一開始是因為宮二,然后你的意思是怕宮遠徵誤會了你起初對他的好不是因為男女之情?”
“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其實有婚約在身,只要那人不是罪大惡極,觸及我的原則,我都會對他好。
不是因為對方是誰,我本來就很好,無論與誰在一起?!?/p>
宮紫商持續(xù)懵了,“那…非晚妹妹,你現(xiàn)在對宮遠徵有男女之情嗎?”
宮遠徵也在外面聽著,心跳的很快,他生起一絲期待,等著謝非晚的回答。
但隨著時間過去,里面也沒有聲音。
宮遠徵性子急,以為謝非晚不喜歡自己,一時委屈和氣憤涌上心頭,感覺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沉重,一步步走回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