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紅燈籠，掛滿大街小巷的屋檐，把整條街染的都是紅色。貪玩的孩童燃放著煙竹炮火，連雪都壓不住這條街照應(yīng)著的喜慶。用檀木刻的“鴻春園”也掛上對稱的紅繡球，雪落上面也掩蓋不住它的艷；廳里的喧鬧比平時大的多了多。

集市上堆滿了人，兩條靠邊的小攤為人們開出了一條路；新鮮的玩意到處都是，大雪掩蓋不住香囊的奇香。天冷了，貴太太都穿起了貂皮大衣，盡顯闊氣。

“呦呵，峮爺里邊請。”

門口的小生吆喝道，這大冷天，有錢沒錢都來這鴻春園逛逛，須得全身上

下暖暖和和的才肯回自己的窩。

圍著這一圈貴爺闊太引來了一身舊棉襖的文人：

“我說銘城，我這么一闊爺，咋么就認識你這一文嗖嗖的人?！?/p>

谷明打趣但又有些許不滿，手婆娑著美人的肩膀，美酒香煙應(yīng)有盡有，真當(dāng)是讓他舒舒服服。

“你不享天下之極樂，倒須拉著我來這?！?/p>

辛銘城推了推眼鏡，鏡框不是當(dāng)下新潮流，土

里土氣的，但人倒是耐看，這樣一來倒顯得毫無違和感了。

“滾滾滾，你不是文化高嗎，咋這也不懂，今個爺是帶你來這享福來了，你咋個還不懂的感恩也，老板特意給我引來的揚州西湖瘦馬，讓你這書呆子見見世面?！?/p>

“我定當(dāng)感恩戴德，不忘谷老板邀我享天下之極樂?！闭f罷畢恭畢敬擺了擺手。

“滾犢子，少整這么些死出。”

谷明身邊美女挺多，個個都閉月羞花，雖是那批人，但他從未贖她們回四角大院里去，傳聞是金屋藏嬌。一美人摟著谷明的脖子，將那剝好了的葡萄沾滿了美液才得以送入人嘴。這場面辛銘城一個天天面對學(xué)生的教書先生哪見過，也是識趣的離了開來。

出了包廂，才知外頭的喳喳哄哄。放眼望去，樓下說書的地都圍滿了人，也沒有個落腳的地，恐怕出去也得離地三尺擠出去。沒意思，掐算也出來這么長時間了，那邊的事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便悠悠渡步回了去。

“谷兄，這都是揚州西湖上等瘦馬，請您過目?！蓖崎T便見眼前美景，一屋子都是美人，這叫誰見都得感嘆天下樂如眼前。“有勞張兄，算我爹的?！?/p>

“來來來，今個就讓你這鄉(xiāng)巴佬見見這大世面。”說著抽起了香煙。

“掐嘍，別把美人給熏著嘍?！?/p>

“呦呵，還挺上道?！?/p>

瘦馬不愧是瘦馬，真是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但凡少一粒子米也喂不出這等美人。篩篩選選也沒幾個相中的，谷明從開始的新奇到了厭煩，最后直接把辛銘城一人撂這美人堆里。

“你們冷嗎?！?/p>

這么多人倒也挺尷尬的。

“有爺?shù)牡胤骄团?！?/p>

一位美人巧妙地打破了僵局，其他美人也跟著附和。

“怎么會有男人！”

在烏泱泱的聲音中，一尖銳刺耳的聲音脫穎而出，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在屏風(fēng)后面，辛銘城扒開美人放眼望去，一位臥在地上皮膚光滑白皙如玉，哪怕是男人都會羨慕；嘴上涂的胭脂已經(jīng)花了，衣衫不整地任由那美人欺負。

“你個臭啞巴，我他媽這就閹了你！”

隨行的老板已經(jīng)氣得不行，雖說這是自己調(diào)教的頭牌，到也只能狠下心，結(jié)局就只能看那人的善惡。

“老板且慢，你看美人都穿這么薄，這天又這么冷，您要不快點帶姑娘們?nèi)ヒ姽让靼桑堑嘏?。?/p>

北京人對“您”和“你”十分敏感，但這是上海灘，沒人在意；這一甩，爛攤子又貼了回去。

“那這···”

“別聲張，我來處理便是?！?/p>

人都散了去，美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謝貴人救奴家不死?！?/p>

美人彎下了腰，薄唇一張一合，撩動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