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燈在晨光中碎成星芒，顧念念蜷縮在絲質(zhì)床單里，指尖無意識地絞著羊絨被角。頸側(cè)的吻痕像沾了露水的野莓，在蒼白肌膚上洇開曖昧的紅，而罪魁禍?zhǔn)渍兄差^吞云吐霧，深灰睡袍敞著，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

傅臨淵解釋。

傅臨淵碾滅雪茄，指腹抬起她下巴，迫使那雙霧蒙蒙的杏眼與自己對視。男人指尖帶著雪松香水味，混著煙草的辛辣，讓顧念念喉間泛起戰(zhàn)栗——她記得昨夜迷迷糊糊中，也是這樣的氣息將她裹住，帶著不容抗拒的掠奪感。

顧念念若…若溪說給我送熱牛奶......

她睫毛劇烈顫動，聲音碎成月光下的琉璃，

顧念念我喝完就頭暈......

指尖攥住他睡袍下擺，露出腕間淡青色血管，

顧念念我真的不知道會走錯房間......

傅臨淵瞳孔微縮。眼前的女孩裹著他的被子，發(fā)梢亂得像被揉皺的紙團(tuán)，偏偏耳垂紅得要滴血，像極了十二歲那年他在暴雨里撿回家的流浪貓——渾身濕透卻固執(zhí)地抱著受傷的麻雀，抬頭時眼里盛著破碎的星光。

傅臨淵裝純？

他拇指摩挲她下唇，感受那抹柔軟在指腹下顫抖，

傅臨淵昨晚抓著我喊哥哥時，怎么沒見你這么怕？

血色瞬間從顧念念臉上退去，她猛地抓住他手腕，指甲幾乎掐進(jìn)他皮肉，

顧念念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喉間溢出嗚咽，肩膀抖得像秋風(fēng)中的蝴蝶，

顧念念你說過會保護(hù)我的......求你別趕我走......

傅臨淵呼吸一滯。記憶里的小女孩也是這樣拽著他校服袖子，在傾盆大雨里發(fā)抖：“臨淵哥哥，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他突然扯過被子將她整個人裹住，抱起來時聽見她悶在布料里的驚呼聲，發(fā)頂蹭過他下巴，帶著藍(lán)風(fēng)鈴的甜香。

傅臨淵以后住我隔壁。

男人將她放進(jìn)客房大床上，語氣帶著不耐的縱容，

傅臨淵再讓我看見你穿那種露肩裙，就鎖在衣柜里反省。

房門摔上的瞬間，顧念念蜷縮的指尖慢慢展開。她摸出藏在枕頭下的手機(jī)，屏幕亮起時，相冊里傅若溪扶著她進(jìn)主臥的監(jiān)控截圖清晰可見——那是她今早趁傅臨淵洗澡時，用他的平板電腦同步的畫面。

顧念念陳叔，

她對著管家號碼發(fā)送語音，聲線仍帶著哭腔，

顧念念麻煩幫我拿件干凈的睡裙......還有，別告訴哥哥我哭了好不好？”

鏡子里映出她泛紅的眼角，顧念念指尖輕輕抹掉淚痣——那是用口紅點(diǎn)的，位置精準(zhǔn)得像天生的。她聽見走廊傳來若溪的尖叫，

傅若溪憑什么讓她住主臥隔壁！她就是個養(yǎng)女——

“啪”的耳光聲清晰可聞。傅臨淵的聲音帶著刺骨寒意，

傅臨淵再讓我聽見你用這種語氣喊她，就把你送去寄宿學(xué)校。

顧念念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笑出聲。她摸出傅沉舟昨晚落下的袖扣，放在掌心輕輕摩挲。金屬邊緣刻著“F.C.Z”的縮寫，而她鎖骨下方，紋著極小的“N.N”，藏在蝴蝶骨的陰影里，像顆等待被發(fā)現(xiàn)的星。

半小時后

早餐桌前，傅若溪摔了銀質(zhì)刀叉，

傅若溪顧念念，你脖子上的紅痕是什么？

陽光透過落地窗，在顧念念臉上鍍了層柔光。她慌亂地扯高毛衣領(lǐng)口，卻故意露出半片吻痕，

顧念念沒、沒什么......

指尖絞著餐巾，

顧念念可能是被蚊子咬了......”

傅臨淵抬眼，黑咖啡杯遮住半張臉，眼底卻翻涌著暗色。他看見若溪攥緊刀叉的手背上暴起青筋，看見顧念念往他身邊縮了縮，發(fā)頂蹭過他西裝袖口，像只尋求庇護(hù)的幼獸。

傅臨淵過敏了。

男人突然開口，將溫?zé)岬呐Ｄ掏频筋櫮钅蠲媲埃?/p>

傅臨淵昨晚讓家庭醫(yī)生開過藥，今晚別碰海鮮。

傅若溪臉色鐵青，

傅若溪哥，你怎么知道她——

傅臨淵我房間有監(jiān)控。

傅臨淵打斷，語氣輕慢，

傅臨淵看見她半夜起來撓脖子，哭得像小貓。

他指腹擦過顧念念泛紅的耳尖，

傅臨淵需要我把錄像調(diào)出來給你看？”

顧念念渾身一顫，抬眼時睫毛上凝著水光。她知道傅臨淵在撒謊——主臥監(jiān)控三天前就被她借“檢修電路”為由關(guān)掉了，但此刻他垂眸替她切牛排的模樣，卻讓她心口泛起異樣的熱。

顧念念謝謝哥哥。

她輕聲說，指尖悄悄勾住他西裝褲腳，

顧念念我、我以后會小心的......”

傅臨淵喉結(jié)滾動，突然按住她手腕。顧念念看見自己涂著淡粉色指甲油的指尖，正輕輕蹭過他腕表內(nèi)側(cè)——那里刻著行小字：“For my little star”，是他二十歲生日時她送的禮物。

傅臨淵吃飯。

男人聲音沙啞，將煎蛋推到她面前，

傅臨淵再哭，就把你眼淚收集起來泡茶。

顧念念咬住唇角，不讓自己笑出聲。她知道，這枚棋子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在棋盤中心。而傅沉舟，這個外人眼中偏執(zhí)冷血的傅氏繼承人，終將在她編織的溫柔陷阱里，心甘情愿地溺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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