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不滿的黑了臉。
往年上元節(jié),哥哥都喜歡清凈。
上官淺在原地楞了幾秒,遠遠見宮尚角的身影就要不見,忙緊走幾步,不料卻被一只手攔住。
宮遠徵要去哪?
他的語氣有些沖,臉色也不好。
上官淺我想去找執(zhí)刃。
宮遠徵哥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想見你,否則就不會走了。
上官淺我只是想……
宮遠徵不必。
宮遠徵打斷她的話。
宮遠徵每年上元節(jié)哥哥都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你也一樣!
說完,宮遠徵徑自離開。
上官淺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她知道,宮遠徵對待她的態(tài)度便是宮尚角的態(tài)度。
宮尚角此刻已經(jīng)走到房間門前,忽然想起什么,回頭一看,果然見不遠處的小亭里掛著一盞花燈。
每年上元節(jié),遠徵都會再那掛上一盞,送給他卻不會放在眼前,次日再拿回去存放起來。
因為他始終留有一盞花燈,是兒時他贈予郎弟弟的,那花燈已經(jīng)殘舊不堪,但他看著,任舊會睹物思人。
遠徵當時不知情,將陳舊的花燈修補一新,還被他冷言斥責(zé)了一頓,「在好的花燈,都比不上那盞舊的」。再后來,遠徵便不再把花燈放在眼前,而是掛在亭里,怕他看見,又怕他看不見。
他還能想起當時宮遠徵手足無措的模樣,有些委屈地站在原地,眼睛漸漸紅起來。
這么多年,心里的傷口已經(jīng)逐漸在愈合了,宮尚角看著那盞燈,不由得心軟,朝旁吩咐。
宮尚角去把花燈取下來給我。
.是。
半晌,宮遠徵緩緩而來,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內(nèi)亭,早已不見花燈的蹤跡。
他眉頭倏得一皺。
角宮的人都清楚那是他的東西,不敢隨意亂碰,難道……
忽然想到什么,宮遠徵神色緊張的跑進屋內(nèi),果然見那盞消失的花燈好當當擺在桌上。
宮遠徵哥……
他不由的緊張。
宮尚角看著他,唇角微微一彎。
宮尚角花燈很漂亮,掛在外面我也看不到,就拿進來了。
蠟燭隨風(fēng)閃爍,輕輕地搖了一下。
宮遠徵抬起頭,隱去眼中堆滿的淚意。
這么多年,哥哥終于肯收下他的花燈了。
宮遠徵哥…你喜歡就好。
以后他再也無需第二日把花燈收回去了,真好。
上官淺房內(nèi),亮著幽幽燭火。
她讓人生起一盆炭火,把前窗打開,讓過往的仆人都可以看到屋內(nèi)的情景。而后,她又在被子里塞了幾個枕頭,讓其看起來像被子里有人在睡覺。
她略一思忖,再把床紗放下一半,輕紗半掩,更加看不真切。
隨后,她脫掉外袍,迅速換上一身夜行衣,拉起黑巾,將臉蒙上,閃身從后窗飛身出去。
燈會街道上,宮紫商久久不見金繁出來,有些急躁,轉(zhuǎn)了幾圈。
宮紫商怎么還沒回來?
盼兮同她張望了幾眼,安撫她。
盼兮應(yīng)該快了,別急。
兩人沒注意到,一道身影從屋頂掠動,很快藏匿于暗影里。他暗暗朝人群中揮下一道手勢。
「上」!
隨著一陣喧嘩之聲,周圍的人群瞬間涌動,盼兮站在路中央,整個人便被人海挾裹著與宮紫商徹底分來。
宮紫商盼兮。
人潮涌動中,宮紫商急忙回頭喚了她一聲。
盼兮紫商,我在這。
兩人均有回應(yīng),卻觸碰不到。
看到盼兮一不留神下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擠走了,宮紫商的臉上升起了一抹焦色。
她使勁推搡著想往前走,卻阻礙重重。
宮紫商很快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手上的力度不由加大,此刻再也顧不得那一車寶貝花燈,手里的燈也掉落在地面,頃刻就被踩扁。
盼兮被人潮推著走,她又喚了幾聲,周身除去嘈雜聲,沒有半點回應(yīng)。
漸漸的,她距離方才的位置愈來愈遠,到了一個暗巷口。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人群在此刻松散開來,盼兮不由松了口氣,仰著頭尋找宮紫商的身影。
終于,她遠遠看見熟悉的臉龐,忙朝她揮手。
盼兮紫商,我在這。
對方隨她的聲音轉(zhuǎn)頭,臉上頓時一喜,忙朝她跑來,待跑近一些,還來不及說話,她臉上呈時一驚。
身后是劍光一閃,宮紫商沖著她大喊了一句「小心」,下一秒用盡全力撲了過去,整個人就擋在了盼兮面前,同時來人毫不猶豫地一劍刺向了她的胸口。
盼兮不可置信地瞬間瞪大了眼。
盼兮紫商……
可隨后寒光一閃,黑衣人的長刀就要再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