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一片山雨欲來似的沉怒。
上官淺的胳膊忽然被他如鐵鉗般用力攥住,不偏不倚正觸及傷口,痛楚倏然傳來,她驚魂不定的抬起頭來,只看見宮尚角那拉平了唇線的薄唇,以及……
他那雙冷寂陰鷙的眼!
上官淺瞬間頭皮發(fā)麻,她想要退避,卻被宮尚角緊緊鉗制,想要叫喊,喉嚨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心里暗自有股不好的感知。
宮尚角近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佇立的身形沉凝厚重。
宮尚角你很聰明,但我警告過你,別做不該做的事,你把盼兮藏哪去了?你對她到底做了什么?
上官淺一愣,隨即同他對視,又露出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上官淺竟不知執(zhí)刃大人對我有如此深的誤解,雖然我與盼兮姑娘交情一般,但我也沒理由害她呀?
宮尚角理由?你是無鋒細作,又何須理由?!
上官淺笑意哽住,望著他不說話了。
她能感覺到他體內(nèi)的戾氣正在瘋狂滋長,臉色當即更為黑沉。
宮尚角眸底生寒,手下忽然用力摁住她胳膊上的傷口,痛的她本能的往后一縮,但被攥住動彈不得。
上官淺暗自咬牙,忽然發(fā)起狠來,并指為刀,直劈他的眉心印堂,不料被他揮手格開,攥著手腕重重壓下,隨即用力一擰,能清晰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宮尚角你最好說實話。
平靜的語調(diào)里,上官淺聽到了凝滯的殺機!
她一直覺得,天下間少有能令宮尚角色變之事,如今看來,完人也有所畏,圣人也有所懼。
上官淺一時有些苦澀難當,若非盼兮的出現(xiàn),或許,他的軟肋便會是自己。
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宮尚角時,她的心便被牽動了。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她伺機而動,連寒鴉柒也如此認為。
可她又如何有那本事,能提前知悉他的動向,所以那一次相遇,確是偶然,那時正遇「半月之蠅」發(fā)作,她渾身沒了內(nèi)力,才讓那幾個登徒子有機可乘,夕陽下,他打馬而過的身影便時不時遁入腦海,揮之不去。
上官淺忽然懶得裝了,拋去面上的恐懼與忌憚,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鋒芒姿態(tài)與他對峙。
上官淺世上終無完人,宮尚角,你的軟肋便是她?
此話一出,心中本便帶著的幾分不安逐漸擴大。
宮尚角感覺心里某一處地方莫名塌了一下,這種感覺令他產(chǎn)生一種危機感。
他眼底神光變幻,手上愈發(fā)緊了幾分。
宮尚角果然是你,她在哪?
上官淺我沒殺她,不過她還是死了……
上官淺說到這里頓了頓,果然見宮尚角神情不大自然起來。
她如愿以償?shù)乜吹綄m二臉上慘白灰敗的神色,心里痛快極了
他越這樣她就越高興。
上官淺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沒想到挺有骨氣,為了讓你不受要挾,竟敢自盡而亡,她讓我不舒服我也讓她不自在,我甚至沒給她留個全尸,當夜便將她拋尸入河池喂魚去了……
她狂笑不止,如著了魔似的,卻帶了幾分凄涼之色。
宮尚角驀然渾身一震,臉上所有顏色仿佛都在剎那間盡落。
她好像在宮二眼里看到了淚光,上官淺臉上的笑容更深,像一杯香醇的毒酒,散發(fā)著誘人的味道。
宮尚角一張臉覆上一層陰影,低垂的眼簾遮住那一片晦暗難明。
他的手指慢慢地攥緊了,仿佛這樣能將內(nèi)里洶涌怒意壓下去一般。
他摸出被遺落的那枚玉鐲,上面似乎還有淡淡余香,昭示著前一刻,這枚鐲子的主人還好好活著。
手指漸漸發(fā)涼,呆呆的看了半晌,心中慢半拍升起承受不住的鈍痛。
許久后,上官淺終于聽到他干澀的嗓音。
宮尚角來人,將她帶下去,關(guān)入地牢。
侍衛(wèi)前來,上官淺沒有反抗,面上是死寂的靜默,她只是目視著宮尚角,心有悲涼。
看著他對別的女子黯然神傷,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又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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