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處在深宮中的我聽聞多羅國與我朝即將發(fā)生戰(zhàn)爭。
狀元郎劉琦成為了趙明德軍中副將,承擔著監(jiān)督、協(xié)助等職責。
在戰(zhàn)爭即將爆發(fā)的前一天,我以“為國家祈?!钡拿x前往寺廟,順帶著輕裝打扮去了劉琦府邸。
劉琦見到我后很是吃驚。
我也不兜圈子,簡單寒暄后,坐在茶桌上,屏退眾人,開門見山地問:“狀元郎,你覺得此次戰(zhàn)爭勝算幾何?”
劉琦目光閃躲,言辭間支支吾吾,最后還是憋出了一句話:“娘娘,恕微臣直言,我朝有律例,后宮不得參與政治大事。”
我聞言依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徐徐問:“不知若狀元郎馬革裹尸還,您家中老母該作何打算?據(jù)我所知,狀元郎乃家中獨子,老母親為了你的學業(yè)這些年欠了不少外債?!蔽乙贿呎f一邊看著劉琦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繼續(xù)問:“狀元郎乃正直之人,自然不屑行那悖逆之舉,但你可為家中老母想過半分?”
劉琦盯著我看了半晌,才問道:“聽娘娘的意思是要幫助微臣,只是不知娘娘為何要幫微臣?!?/p>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p>
“奧?不知是誰?”劉琦明知故問,端起一杯茶,低頭抿了一口,遮住了臉上的神色。
我站起身,對著劉琦不客氣道:“既然狀元郎信不過本宮,那本宮就坐等看著你被趙明德暗害。你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家中老母的?!闭f完,我向外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我在心中默默數(shù)著,等待劉琦攔下我。
果不其然,在我即將抵達門口時,他急急跑過來,先是道歉一番,隨后誠懇道:“娘娘,臣雖知前路艱險,但已接下了圣旨,后日即將開戰(zhàn),臣就算有心退出也不可能了?!?/p>
我微微一笑,復又坐下,對他道:“還是一開始的問題,這次勝算幾何?”
劉琦說道:“此次多羅國明顯有備而來。若我們在朝堂上輸了那五道題目,多羅國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蠶食我朝土地。可我們贏了,他們就只能通過戰(zhàn)爭掠奪。現(xiàn)下倉促應戰(zhàn),恐不是對手?!?/p>
“既如此,那就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趙明德,今晚,本宮覺得狀元郎應該大病一場?!蔽覍χ鴦㈢UQ郏氨热?,洗澡時感染風寒,高燒不退;再比如,吃了不合時宜或相克的食物,身體虛弱?!?/p>
劉琦是個明白人,當即明白了,向我鞠了一躬,“多謝娘娘指點?!?/p>
我又分析道:“據(jù)本宮所知,朝廷除了趙明德這支部隊,正從邊遠地區(qū)調入曹將軍的兵馬。待趙明德大敗后,你去與宰相商量,盡快想辦法奪了他的權,趁機上位,若遇軍中難題,可與曹將軍商議,他的妹妹曹嬪去年剛被德妃處死,我想,他是很愿意與你同仇敵愾的?!?/p>
劉琦聞言眼中閃爍著點點光芒,直接跪了下去,誠摯贊嘆道:“娘娘真乃女中豪杰,微臣佩服?!?/p>
從劉琦處離開后,小環(huán)不解地問:“娘娘,您一開始讓宰相幫助狀元郎進入軍中,現(xiàn)在又讓他主動退出來,這是為何?”
我幽幽一笑,“話可不能這樣說,誰說我讓宰相助他進入軍中了?”
小環(huán)撓撓頭,一臉不解。
我沒有解釋。日后是要和薛莫離撕破臉皮,讓他血債血償?shù)?,又怎么可能真正為他出主意呢?/p>
回來的路上,我正往宮門走,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影子,他低著頭,走得很快,從德貴妃處過來,似乎有什么急事。
待走到近前我才發(fā)現(xiàn),正是我做太監(jiān)時的頂頭上司:李宣懷。
李宣懷恭恭敬敬地向我行了個禮。
我有些納悶道:“李總管,何事如此慌張?”
李宣懷聞言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他面色一慌,隨后低著頭恭敬道:奴才奉旨辦事,恕奴才不能告知?!?/p>
當場被下了面子,心中有些慍怒,但我不想和一個太監(jiān)一般見識,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晚間,朱成瑞又是一臉凝重地進來了。
我小心覷著他的臉色,哄了一陣,勸說他放寬心,萬事多往好處想。
順帶著又幫他按摩了頭部。
閑聊時,我裝作吃醋地,嬌俏著問:“瑞郎今日又給德貴妃娘娘送什么好東西了?”
他聞言一怔,扭過頭來看我:“朕何時去給她送東西?朕這幾日煩悶得很,唯有來你這,才能稍稍放松些,哪里還去過別人那?!?/p>
我隨口道:“可臣妾今日祈?;貙m時,看到李宣懷從德貴妃處匆匆出來,還差點撞上臣妾。臣妾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由得多問了幾句。他說是幫陛下過去辦事的?!?/p>
朱成瑞眼神中迸射出狠戾的光,狠狠一拍桌子,嚇了我一跳:“這個李宣懷,什么時候敢假傳圣旨了?!”
我聞言一句話也不說,靜坐身旁,做瑟縮狀。
朱成瑞見我沒有動靜,疑惑道:“朕并非針對你,你怕什么?”
我支支吾吾,有些為難道:“還有一事,臣妾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p>
“臣妾當初做小太監(jiān)時,曾出宮為李宣懷做過一件事。他交給臣妾一張清單,上面都是些寒涼之物......當初臣妾想要當即告知陛下的,未曾想事情實在太多,我又被德貴妃娘娘喊去,一時竟忘了?!?/p>
他聞言細細思量了一會,越想臉色越難堪,隨即攥緊了拳頭,沖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叫李宣懷。”
我趕忙攔住了,“瑞郎,不可打草驚蛇,他自有一套說辭,不如我們靜觀其變。”
朱成瑞想了想,最終還是聽我的話,對著一個小太監(jiān)細細安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