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輕柔,一如往常,但宮尚角卻覺得痛極了。
“當真是撿的?”半晌,他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上官淺輕點點頭,笑道:“是,公子想要便拿去,又不是什么珍貴的東西。”
“好,”他看著她清秀白凈的臉,說道:“你要是輸了,任我處置?!?/p>
這一覺睡得太久了,久到上官淺恍然間想起了舊事。
她種了一園子的杜鵑花,后來才知道宮尚角并不喜歡杜鵑花。但他為了讓她立威望,還是同意了,滿院子的白色杜鵑,兩人共同知曉的花意。
當時,他斥聲道:“誰允許你擅自揣度我的心意?”
周圍的婢女都嚇得紛紛下跪,她呆呆的愣在原地。
“你為何不跪?”
夢醒了,都過去了。上官淺的傷雖重,但她自愈能力比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強得多。
半月之期很快便到,她要自救,就得傷害宮門。
宮遠徵的暗器圖,她自然都已經記下來了,接下來只需要將這張圖傳出宮門即可。
宮尚角沒再來看她,每日的藥也是下人煎煮好了才為她端來,而上官淺卻納悶為何要將她安置在角宮的寢殿,也就是宮尚角自己的臥房里。
上一世,她還是只以隨侍的身份進的角宮,而且入住的只是偏殿。
難不成,他是為了更好的監(jiān)視自己?
可她沒什么嫌疑,來宮門還未做什么,宮尚角為何對她這么大的疑心?
不出五日,上官淺已經能正常下地行走了。身上的傷疤雖多,但無一傷至要害。
“上官姑娘,角公子不允許您出這件寢殿?!?/p>
上官淺僅是踏出一只腳,就被婢女駁了回去。她微笑一聲,人畜無害地說道:“我就是出來透透氣,姐姐。長時間不見陽光,對身體不好,養(yǎng)傷也無益處。角公子帶我回來是娶我的,見我長時間不好,說不定會更生氣的。我不出角宮,只是在院子里轉轉,可好?”
見婢女有些動搖,她乘勝追擊,語氣又弱了幾分,“醫(yī)師說我肝氣郁結,若不常走動,恐怕難以受孕……”
“那姑娘可千萬別出角宮,角公子是下了命令的?!?/p>
婢女當然知道宮門子嗣的重要性,看上官淺如此羸弱,要是再不好好休養(yǎng),恐怕真的難懷子嗣。
上官淺輕咳幾聲,感激地看向她,“多謝姐姐。”
宮門的布局上官淺上一世自然已經清楚,后山哪里是雪宮,哪里是月宮,她現(xiàn)在恐怕比宮子羽都清楚。
宮子羽初登執(zhí)刃之位,要進后山參與三域試煉才是名正言順的執(zhí)刃,她若是可助他一臂之力,那宮門的秘密不就赤手可得了?
角宮的大門自然不能走,她循著記憶找到角宮偏僻的位置,輕身一躍翻了出去。
腳還未站穩(wěn),眼見遠處來了幾個侍衛(wèi)架著一渾身濕漉漉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素衣,模糊中似乎有金色紋繡,已經氣息奄奄。
上官淺不動聲色,悄聲立在路邊,待他們走過之時,抬眼看去,心里一驚。
竟是許久不見的云為衫。
云為衫明顯也看到了她,眼神麻木,像是被用了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