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之間,月見在來羅織身側(cè)已睡得沉了,她面色覆著如胭脂般的薄紅,眼尾泄著媚意,像是含露的芍藥。
來羅織深深地望著她,幫她將凌亂的青絲輕柔地撩到耳邊,目光繾綣。
月見……這是他的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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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父和徐家三個兄弟沒費(fèi)多少工夫,就直接被人抓到了御察司里,去辦事的人毫無疑問是來羅織的手下了,聽的是來羅織的命令。
他們四個都是平頭老百姓,一輩子都沒見過幾個當(dāng)官的,更可能見過刑房里的這個陣仗。
昏暗得不見天日的環(huán)境,彌漫著死亡與鮮血的氣味。千奇百怪、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刑具,墻面上帶著一層蓋著一層的血跡。
一個個差役面無表情,像是閻王殿前的差使一樣。連綿不絕的慘叫聲縈繞于耳側(cè)。他們一見這場面,差點(diǎn)沒被嚇得屁股尿流了。
來羅織坐著一張?zhí)珟熞危簧戆滓?,像是和這里格格不入,偏偏他就是執(zhí)掌著這御察司的人。
“饒命啊,我們可都是良民啊,什么壞事都沒干啊?!?/p>
來羅織春風(fēng)樓的月見姑娘和你們幾個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是我大女兒。是我三個兒子的姐姐。官爺,她要是有什么得罪了你們的地方,你們盡管找她去,千萬不要來找我們啊?!毙旄富炭值?,“我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官爺,呸,那賤人就是個蕩婦,我們是正經(jīng)人家,可沒有這種姐姐?!崩隙?。
“月見雖然不堪,但是她一張臉還有點(diǎn)姿色,上官要是還能看得上她,調(diào)教調(diào)教讓她給您為奴為婢!”老三道。
“是啊,是啊,只要放了我們,我們想法子讓她怎么樣都行?!崩纤牡馈?/p>
來羅織看了看這徐家父子四人,什么德行???一個個狼心狗肺,貪生怕死,自私自利,馬上把所有事都推到月見身上,生怕一點(diǎn)壞事波及到自己。月見真是歹竹出好筍里的那個唯一好苗了。
月見是因?yàn)槭裁礃拥募胰?,才在春風(fēng)樓吃了這許多苦,受了許多委屈啊,這種貨色怎么配稱之為家人,人都不配。
來羅織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月見很快就是我的夫人了。
“太好了,我們不是也可以一起跟著享福了?!崩隙?。
來羅織你們是有??梢韵?,來呀,把這個老二拖下去點(diǎn)天燈。那個老三,給他試試鐵面具。老四用滴水刑,余下那個老家伙用鼠刑。
點(diǎn)天燈是把犯人脫光,丟進(jìn)油缸浸泡,然后綁在木樁上,從腳下點(diǎn)燃,頭部用了浸油的麻布包著,不停地點(diǎn)燈,熄燈,折磨犯人直到死去。
鐵面具是把帶著尖刺的面具戴到犯人臉上,那張臉會像豆腐一樣被扎開花。
滴水刑是把人固定在一個位置,一直往頭皮上滴水,直到潰爛為止。
鼠刑是把老鼠放在人肚皮上,蓋上滾燙的鐵盤,老鼠受驚嚇,又逃不出鐵盤的范圍,就會瘋狂撕咬人的皮肉。
種種都是叫人頭皮發(fā)麻的酷刑,徐家父子雖然不知道這刑是什么刑,可是一聽就很嚇人。
“我是月見親爹,你不能這樣對我啊,要是月見知道了,她不僅不會嫁給你,還會恨你一輩子?!毙旄钙疵敖兄?/p>
“對啊,放了我們!我們還能在月見面前給你說幾句好話?!崩先?。
“這……”這四個人,差役也不知道該拖還是不拖了。
來羅織月見身邊有我就夠了,愣著干什么?把他們拖下去動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