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來京的前一日。
相國嫡子自江南病愈回京的消息滿城皆知,由羽林衛(wèi)親自護衛(wèi)進京。
種種行為不外乎是在向外界傳達,相國的兒子回京、同他有婚約的長安王府很滿意圣上親賜的這樁婚事。
同樣,也是為遠在城外的匈奴使團傳達一個意思:長安軍的少將軍可以派親衛(wèi)軍護送一品大臣之子,唯獨你匈奴使團提鞋都不配。
陸琬在馬上看著二皇子瞧見相國嫡子林舒城的表情,此前林舒城以林二為名在京中活動,便是二皇子在醉香樓都有活動,如今發(fā)現(xiàn)太子的心腹竟是他從不入眼的“庶子”這一出貍貓換太子,他怎么不惱怒。
......
圣上,定于午后在獵苑為蘇日等使臣接風(fēng)。
陸琬穿著獵服也在接風(fēng)隊伍之中,此時幾位皇子都在進行射藝爭取仆射到幾米外的獵苑內(nèi)奔跑的白兔,而蘇日也在其中。
射藝京中的皇子自然比不得在草原上經(jīng)常捕獵的蘇日,幾場下來竟落入下風(fēng),圣上的表情也變得不好看。
陸琬站起身接過親衛(wèi)遞上來的勁弓,一躍上馬來到射場,她的箭無虛發(fā)很快便將分數(shù)扳回來,這期間她與蘇日在馬上擦肩而過,陸琬一個回身拉弓,將箭射出。箭如雨,嗖地一聲扎在使團中那位年長的中年人桌前,此人叫巴雅爾,是當(dāng)年巴特爾大敗他從北部落逃離投奔蘇日父親的。圣上自然明白陸琬的用意,也可以說陸琬的這個舉動是他示意的:你草原部落是歸順還是被打下現(xiàn)在都是大燮的附屬,你可以接納當(dāng)時的反臣,我大燮隨時都可以結(jié)果他也可以踏平草原。
“將軍這一箭可是射偏?”聰明如蘇日,下馬后他對著旁邊的陸琬開口說道。這個女人一直很大膽,當(dāng)年蘇日在篝火前深情地向她表白,第二日她便一箭射瞎自己那驍勇善戰(zhàn)的舅舅;幾經(jīng)思考他覺得陸琬是國家情義為重的女子,轉(zhuǎn)而以下屬的十三個部落為誓約,若陸琬嫁他自己愿永遠歸順大燮,第二日她便將舅舅的頭顱掛在軍寨前。
陸琬看著蘇日,露出他便是多年還是不明含義的笑容:“這要看你身邊那位巴雅爾將軍怎么想。”
巴雅爾將軍怎么想的呢?
蘇日瞟了一眼,那老東西怕是嚇得抓不住酒杯了。
“聽聞將軍已有婚約?!贝饲霸谶M宮前,蘇日被一個眉眼長得像長安王的男子為難,聽禮官介紹那是長安王的長子,陸成。這是長安王再給自己示威,便是他歸順為臣,擺在大燮面前,他蘇日對于長安王府來講依然是潛在的敵人。他伸出手,接過陸琬的弓箭交給身邊的侍者,在圣上面前算是服了個軟,也算是借著陸琬給自己一個臺階:“我本以為如將軍這般應(yīng)當(dāng)嫁個封狼居胥的男子,卻不想...嫁個了個讀書人?!?/p>
“你可還有舅舅?”陸琬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蘇日閉麥。
.....
二皇子也不是善茬,將使團安排在林舒城產(chǎn)業(yè)下的水云間。
晚間,陸琬同林舒城從醉香樓出來,恰好碰見便裝出來的蘇日。那時陸琬正挽著林舒城準(zhǔn)備去夜市看雜耍,林舒城一邊答應(yīng)著一邊給她整理披風(fēng),這番景象完完整整地落在蘇日眼里。 他不得不承認雖然大燮的男子沒有草原男子體健,但眼前這個男人一看就不好招惹,像極了當(dāng)年在邊境監(jiān)軍的那位大燮相國。
“將軍?!碧K日決定打斷陸琬同林舒城的約會。
陸琬一個眼刀子丟了過去,這眼神他見過,當(dāng)年她騎著馬拉弓的時候就是這般。
“蘇日可汗。”林舒城瞧見那男子,的確如王沐之信中所寫的那般,偉岸。
“想必這位便是將軍的婚約夫君吧?!碧K日避開陸琬的眼刀子,轉(zhuǎn)過去看林舒城。
“在下相國府林舒城?!绷质娉墙榻B著自己。
蘇日選擇閉麥,他最最最討厭的便是如林相國那般聰明的讀書人,好家伙我喜歡的女人嫁給我最懼怕的聰明人的兒子。
蘇日跟著陸琬和林舒城去了雜耍地,林舒城并沒有因為他的出現(xiàn)表現(xiàn)出任何不悅,反而大大方方地帶著他感受京城的繁華,相處下來讓蘇日忍不住拉著他想結(jié)拜為兄弟,但是看到陸琬那個殺舅舅般的眼神便都作罷,他突然想起來在客棧休息時,二皇子同自己講的那些話。真是可笑,一頓飽和頓頓飽,他還是明白的,若是他同意二皇子奪儲,若是事情敗露,長安王不得把他的部落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