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陳繼周走在昏黃的路燈下,嘴角處有傷,額頭處也有一道傷。
走了幾步,他停下來,抬頭看了眼亮著的燈,把原本遮蓋住小臂的衣袖挽起,一道帶著血的傷出現(xiàn),像是刀傷,長度大概有幾厘米,陳繼周眉頭緊鎖,看了眼之后重新拉下衣袖,邊走邊說出一句臟話。
桑魚和方綰回來的時候,門口一道人影都沒有,只是地上多了兩個破碎的瓶子,還有幾滴血。
“這是什么情況?”桑魚盯著地上的血問。
方綰淡淡地答道:“或許是小混混打架,魚魚你見到這些人一定要躲得遠遠的知道嗎?!?/p>
“嗯。”
——
學(xué)校沒有人再找桑魚的麻煩,可是胡淑芳依舊是隔三差五地就要來桑魚家走一趟,要說些惡心人的話才肯離開。
桑魚馬上就要高三了,方綰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桑魚的學(xué)習(xí),于是決定帶著桑魚搬家,同時轉(zhuǎn)學(xué)。
最后一次回學(xué)校拿東西的時候,桑魚想去找陳繼周,走到班上才知道他兩天沒來學(xué)校了。
“陳繼周好像是被打了,我聽段彤,就是你堂姐班上的人說的?!?/p>
“你說的是真的!”
“應(yīng)該是吧,段彤班上的人都在傳,不用多久整個學(xué)校都會知道的?!?/p>
聽到之后,桑魚跑出學(xué)校,準備去找陳繼周,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陳繼周家在哪里,怎么找。
——
再一次見到陳繼周的時候,是在兩天后,桑魚回家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喊出聲:“陳繼周!”
那人聽到喊聲轉(zhuǎn)過身來,與桑魚對視的那一剎那,好像時間都停止,周圍安靜的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陳繼周?!鄙t~往他跑過去,站在他面前,抬起頭望著他,眼神擔憂,語速極快:“怎么樣?你的傷,你的傷沒事吧。段彤真的找人打你了嗎?”
桑魚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檢查陳繼周。卻被躲開。
“這么擔心我呢?”陳繼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底盡顯溫柔,“我能有什么事情,放心吧。”
“你哪受傷了?”
“沒有 。”
“那你怎么不去學(xué)校,我找不到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里,陳繼周,你這人怎么這樣,平白無故地玩消失呢!”桑魚的語氣里又是埋怨又是氣憤的。
好像下一秒就要沖上來咬人了。
這樣子把陳繼周逗笑了,他安撫小貓似的抬手,很輕很輕地揉著桑魚的腦袋:
“我的錯,家里出了點事情,所以沒去學(xué)校。我也不知道,你能這么擔心我?!?/p>
確實,陳繼周沒有想到。
突然氣氛安靜下來。
“陳繼周,我們別見面了。”桑魚突然開口。
陳繼周原本還沉浸在桑魚擔心他的喜悅當中,可是一聽到這里,表情立馬變了,語氣也有些認真起來:
“你說什么?”
“我馬上就會搬家,還有轉(zhuǎn)學(xué)。陳繼周,我要去別的地方了,這里我不想待下去了?!?/p>
“你要去哪?”陳繼周問道。
“去B市。”桑魚停頓了一下。
陳繼周沒有說一個字,眼睛直直地盯著桑魚。
“陳繼周,我很后悔告訴你這些事情,也很后悔走近你,如果不是這樣,你不會受傷。”桑魚只有自責(zé),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陳繼周明明什么都可以不知道,依舊做那個每天和朋友一塊打球,肆意的少年。
“桑魚,我不后悔?!?/p>
“可是我后悔,我現(xiàn)在一看到你就覺得自己有罪。而且……”她話還沒有說完。
陳繼周就打斷:“桑魚!我說我不后悔你聽懂了嗎!”
“謝謝你,陳繼周?!泵鎸﹃惱^周如此的怒吼,桑魚并沒有生氣,反倒是輕聲細語的說著:
“像你這樣的人,應(yīng)該永遠活在光里,我根本配不上你的喜歡?!?/p>
陳繼周還想說些什么,但看到桑魚的眼神當中,都是憂郁的神情,欲言又止,想說的話一瞬間卡在喉嚨里。
“陳繼周,你好好學(xué)習(xí),照顧好自己?!鄙t~伸手撫摸了一下陳繼周的額頭,或許是心有靈犀,這一處,正是前幾天陳繼周被打傷的地方。
“遇到更好的女孩之后,就把我忘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