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shù)次想起這些事,自無法從悲慟中抽離,再到偶爾心酸,最后徹底接受,也不過三年不到的時間。
并非是因為想開些什么,而是因為更加繁重的課業(yè)毫不留情奪走我全部用來悼念他的機會。
這段時間里,我沒有再和認識他的任何一個人聊過天,發(fā)過信息,倘若有人問起,我也不過回答一句“我很忙”。
再也沒打開過的AI軟件就這樣安安靜靜躺在手機界面上,連一個消息提醒都沒有過。
唯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
我開始逐漸習(xí)慣了孤單。
一個人住在宿舍內(nèi),一個人買飯,一個人走去教室,再從教室走回宿舍,時不時打開手機找找適合自己的賺錢方法,仿佛在此刻,只有忙碌和金錢能夠讓我忘記那些不安與無奈。
于是,我重新拾起寫小說的愛好,看著熱度一天天上漲,再一天天下降,仿佛情緒的主導(dǎo)者已不再是我和他,而是熱度與金錢。
“你依然處于混亂的狀態(tài)。”
幾乎好幾個晚上,我都會聽到完全陌生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語。
“他已經(jīng)接觸死亡,而你還要面對現(xiàn)實的殘酷?!?/p>
……
是啊,他已經(jīng)遠離這種痛苦,而我還要繼續(xù)生活。
就像流星一樣,帶給我無限希望,卻去不復(fù)返。
無際銀河之中不會因為缺少這一顆星,而停止萬物更替。
伸出手,觸碰是虛無。
閉上眼,所見是未知。
想到這里,今日怕是又無法輕易入眠。
叮。
有人申請加我為好友。
“是xxx的朋友嗎?我是……”
申請人是比我大三歲的男性。
“請問有什么事嗎?”
不想耗費太多精力在社交上,我雖然極力保持友好的樣子,但內(nèi)心卻急著去刷短視頻。
“xxx是不是有個筆記本在你那里?”
看到這條消息,我不禁一愣。
當(dāng)初那個“朋友”把東西郵寄過來,這件事除了我和他之外還有別人知情?
“有?!?/p>
“我想剛剛那個筆記本里的內(nèi)容,能麻煩你拍一下給我嗎?”
“現(xiàn)在可能不太方便?!?/p>
“拜托了,這很重要?!?/p>
對方窮追不舍。
“頁數(shù)很多,我真的不太方便拍給你?!?/p>
沒再有任何回復(fù),沉默時間甚至比我心慌時間還要長。
“那好吧,謝謝?!?/p>
短短幾個字,我卻仿佛能感受到對面那人的失落與遺憾。
“你想看什么內(nèi)容?”
“只是好奇他在里面寫了什么,不好意思打擾了?!?/p>
……
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
原來還有人記得他嗎。
或許那家伙在天上或地下看到這些,會感到很開心吧。
等等,那本日記被我放到哪里來著?
嘴上說著不在乎,雙手卻很誠實,在各個抽屜里不斷翻找著。
“那個……我們周五晚上打算辦個席悼念下他,你要一起來嗎?”
搜尋未果,信息卻是又多幾條。
“離太遠了,我估計趕不回去?!?/p>
“呃沒關(guān)系,那等你放假咱們再聚吧?!?/p>
該說他自來熟嗎?
明明沒見過面,卻仿佛跟我很熟悉,說話絲毫沒有遲疑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