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fēng)帶著寒意,偶爾卷起幾片雪花,呼啦啦打在身上。
踏著腳下的積雪,每一步都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心里有些沉,感覺被什么東西壓著。越往里走,這種壓迫感就越強,就像慢慢靠近風(fēng)暴中心一樣。每走一步,心里的不安就多一分。說實話,這種感覺讓人有些害怕。
或許,真不該來這里。
我再次審視起那個決定,當(dāng)初接受他的提議,是否是正確的。
目睹那龐大身軀于人類百倍的怪物群,竟在另一怪物的利齒下毫無還手之力。
害怕死亡,大概是人之常情。
盡管試圖維持一種平和的心態(tài),努力在外表上保持冷靜,但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恐懼總是難以完全隱藏。這種恐懼,或許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有所體會。
所以,這樣想著逃避,或許在某些人眼中看來是懦弱的,但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是最正常且最正確的做法,即便它與原則相沖突。
就這樣,心里一直掛著這件事,不知不覺,已經(jīng)過去好多天。終于,也算是走到了這里,來到了這個所謂的核心區(qū)域。
「到了。她的氣息已經(jīng)很接近了?!?/p>
這里的景象與最初的邊緣地帶大相徑庭,幾乎完全由冰構(gòu)成。環(huán)顧四周,只見冰川和冰山連綿不絕,而雪卻顯得格外稀少。曾經(jīng)能在雪原中頑強生長的耐寒樹木和灌木,如今也已難覓蹤影。
遺蛻的存在,讓我無法真切體會到這里的寒冷。但可以明確的是,即便是在邊緣地帶,溫度也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令人難以想象的低度。
而為了應(yīng)對冰川地帶特地準(zhǔn)備的魂導(dǎo)推進器,在進到這里不久就給徹底凍住了,現(xiàn)在完全用不了。
「差不多就在這里了,小雨?!?/p>
「天夢哥,你打算怎么做?」
「哥估算了下,想要暫時脫離你的身體,去引她出來根本不現(xiàn)實。你的體質(zhì)本就很差,失去遺蛻在這里堅持不了多久。兩分鐘,頂多兩分鐘就是你的極限。所以我們只能去冒險,直接去見她,和她談判?!?/p>
我理解他的想法,更加理解自己的軟弱無力。
確實,是很弱。甚至用過于脆弱來形容都不足以表達(dá)。即使體內(nèi)多了那難以理解的龍類血脈,可目前看來還是弱的不像話。
不清楚他接下來會采取什么行動或什么言語。但這次必須做出選擇,哪怕用生命作為賭注。
「……希望冰帝不是那么難以相處?!?/p>
我隨口說了句。
北方的天際,一抹碧綠色的光芒悄然升起,它正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迅速擴展開來。
心里很清楚,他所說的那位冰帝恐怕已經(jīng)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大陸排行前列的魂獸馬上要出現(xiàn)在眼前,如果說心里沒有一絲波動,那不過是自欺欺人。
掌心輕觸胸膛,心跳的律動透過肌膚傳來。
這種加速且不正常的跳動,或許源自對未知的恐懼,又或是對生命即將死亡的預(yù)感。
后悔,那是自然的,百分百肯定的。
但必須這樣,也只能這樣做。為達(dá)成目的,這是唯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