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讓我說你什么好!”
家主摟著我在月窗下?lián)u晃,光影下一雙璧人,比年畫里的金童玉女還好看。
他昂起脖頸,露出雪白下頸肉的那刻,當(dāng)真是性張力十級,成熟男子的氣息隨著喉結(jié)張弛間,撲面而來。
淡淡的龍隱霧香,曾在爹爹書房聞過,說是仲家百年秘香,有醒神壯腦之用。
他也只能分到一小盒,偷偷藏著,舍不得用。
家主雖是裝扮素簡,清心寡欲的,可這香能抵千金,便是當(dāng)今圣上也不敢如此奢侈,日日熏著。
心思游離間,下巴被人抬起,所有眼底顏色被人一覽無遺。
他心疼屏息,掐著耐心試問:“這是淺淺的真心話?”
當(dāng)然不是了!
想當(dāng)初,我也是都管之女,是身份上最接近他正妻的女人。
父親也曾說過,長公主曾派人問過,我是否愿去仲氏園陪她。
因我貪戀大爺,嚴詞拒絕,這才給了裴氏和戚氏機會。
拿回本就是我的東西,沒有錯。
我可不會傻到扶持一個不好相與的家主夫人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阻礙我報復(fù)牧遙和仲夜闌這對白皮黑心臭雞蛋。
故作慌張,咬著舌尖,大起舌頭說話,眼眶紅紅,露出破綻。
“家主,妾身自是為你好……”
他深深凝望我?guī)自S,而我不躲不閃,以柔克剛,裝得為他考慮,惹得他心疼之色更深,虛摟我后背,撲向他胸懷,淺淺安撫著。
“淺淺,是我思慮不周,委屈你了。”
“有家主的疼愛在,妾身不委屈?!?/p>
第二日,我門口多了一批侍衛(wèi)和丫鬟,比做大娘子時還氣派。
下午長公主派人找我去喝茶“談心”,管事的一等女使口齒伶俐,推說我身體不宜,家主命令不得外出,推了去。
“可這是老夫人的意思,家主那里……”
“姐姐,如今家主才是當(dāng)家做主之人,何況我們娘子確實身體虛弱,怕過了病氣兒給長公主?!?/p>
“我不信,帶我去看。”
“且慢,攔住她!”
侍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押下丫鬟,扭送給家主。
自此,我這院子徹底安靜下來,再無人敢不要臉送上來。
倒是得了幾日清凈。
我利用仲溪午的人脈,找到被發(fā)賣的千芷,趕去時,她被逼著接客,抵死不從,從四樓高的紅燈籠牌坊一躍而下。
她那破碎的笑像朵被踏爛的芙蓉,盛開在雪地里,汁液沸騰整個寒冷的冬季。
“千芷!”
我為什么沒有再快一點,接住她啊!
“小姐,你……終于來了……”
她遞給我一個帶血的錦囊,還想說什么,血水“咕?!敝鴱暮韲涤砍?,卻不染那干凈的眉眼分毫。
“你一路走好!”
替她闔上雙眼,派人報了官,因是她跳樓自殺,那位大腹便便的富商也只是賠紅袖坊百貫銅錢了事。
替她準備后事,埋在爹娘墳旁時,牧遙駕著車馬來了,踩在仆人背上下馬車,尊貴非凡。
比我做大娘子時還要講究。
“你來做什么?”
拽緊錦囊,里面只有一個地址。
牧遙如同高高在上的審判者,指著我數(shù)落罪行。
“你——昔日的華家千金,如今的喪家之犬,千芷死了,是不是很心痛?”
“關(guān)你什么事?”
給千芷燒完最后一沓紙,我扯扯裙擺,站了起來。
氣勢上不能輸給她。
“哈哈哈!”她渾濁的眼雙目無神,一堆血絲,哪還有當(dāng)初的天真爛漫。
“靈瓏被你哥哥害死的時候,也好痛,現(xiàn)在你可體會我的感受了?家破人亡,失去愛人,昔日丫鬟自盡,哈哈哈,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會還給你。”
靈瓏?
難道夢里的是真的,哥哥真的逼死了牧遙的丫鬟?
但那又如何!
她替靈瓏報仇,我替千芷報仇,沒毛病。
我不會像她這么蠢,提前暴露心思。
等著吧,爹爹說過,要扳倒一個人,要給致命一擊,再也不能蹦噠,斬草除根。
要讓一個人跌入谷底,得先把他捧上云天,再一腳踹進深淵,躺在云里欣賞他漫長的尖叫與悔恨。
沖她施施然一禮,我可是受過良好教養(yǎng)的大家閨秀,可不是她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邊城女。
“大娘子,我出來太久了,家主怕是等得久,坐臥不安,告退?!?/p>
“站??!”
她拽我那刻,被身后的護衛(wèi)一劍架脖,兩個女使更是上前說教:“大娘子,姑娘是家主牽掛之人,大病初愈,還請把握分寸。”
“哈哈哈,華淺,你以為靠同樣的下藥手段拿住家主,就能逆風(fēng)翻盤?我告訴你,他是我不要的,為了刺激我才給你好臉色,信不信,我只要沖他招招手,他就會像狗搖尾巴一樣跑過來?”
原來在她心里,家主這樣的人。
話說昨夜他偷親我的時候,還真的有點狗,和我小時候養(yǎng)的那條小白狗一樣愛折騰人。
嗯,家主是狗,得好好哄著。
“大娘子,慎言!”
女使以她對家主不敬,“啪啪啪”掌嘴教訓(xùn)。
她眼珠子都快驚得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