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昏沉的黑暗之中,北京朝陽區(qū)的某一棟大別墅的三樓,卻格外安靜。
此刻是,墻上的時鐘,整點三點,凌晨三點。
睡在床上的溫暖不停地翻身,眉眼緊皺,像是做了噩夢一樣,睡的并不安穩(wěn)。
夢境回到弟弟十五歲的時候,那天晚上,弟弟被壞人活活勒死!
烏黑的墻面潑滿了不好看的東西,滿是渾濁的畫面直沖腦梗,溫暖的嘴唇絲絲咬緊牙根,男人狠狠的下手,弟弟恐慌的眸子滿是害怕,喉嚨那里的悶痛讓他完全呼氣不了。
男人黑沉的臉就像地獄里鉆出來的惡棍,死命的拉緊放在弟弟脖子上的黑條條。
黑條條是布做的。
弟弟,溫寒。
只是因為救同學,那個時候,溫暖正下班回家,準備打弟弟的電話,叫他回家。
夢境纏繞,纏繞出更多的心疼,痛苦,頓時,溫暖心臟劇烈的刺痛。
只是因為,太喜歡,太愛,難以放手。
救都沒法救,弟弟還沒打110,就被勒死了。
漆黑到絕望的畫面,讓溫暖突然嚇醒,猛的一下,坐了起來。
映入眼簾,是粉色的床單,大熊印在床單上,床單上,什么都沒有,只有被子。
溫暖揉了揉酸酸的眼眶,再也不想睡,大腦一片清醒,也睡不住了。
套起自己的藍色的睡裙,站起來,來到大陽臺上。
還是濃黑的天空,并沒有天亮。
空氣中細微的冷風吹進溫暖敞開的衣衫里,胳膊頓時有些冷的錯覺。
靜靜看著外面的天色,周圍的事物,溫暖回到臥室,穿上了自己的薄衫,再走到大陽臺。
弟弟溫寒是溫暖的命,對他的偏愛,毫不掩飾。就連母親都會吃醋。
那個唯一的弟弟。長相頗似時團隊長,馬嘉祺。
不敢想這兩張臉,一瞬間,溫暖低頭扣在欄桿上,閉上眼,試圖將馬嘉祺的臉趕出去。
一模一樣嗎?
不是。
只是眼睛,笑起來像。
僅此而已。
時間慢慢流走,很快,天上的太陽在地平線上冒出了頭。
溫暖在大陽臺上整整呆了三個小時。
清晨六點半,陽臺上走進了一個高個男生。
馬嘉祺。
身材頎高,已經洗漱完的臉龐格外干凈,清朗的笑容,讓溫暖放下了不自在。
“嘉祺,早安?!?/p>
溫柔的淡笑,琥珀色的瞳孔里,笑意承載。
愣了一會,馬嘉祺回過神來,尷尬的搓了搓頭發(fā)。
“嗯,早安,小暖?!?/p>
“可以叫你小暖嗎?,姐姐?!?/p>
溫暖比馬嘉祺大兩歲,叫姐姐是應該的。
溫暖看著馬嘉祺哼笑了下,點了點頭。
“可以?!?/p>
定定的看著馬嘉祺的側臉,溫暖的心里是從來沒有的安靜。
安靜到安心,只要見到他,她可以很開心她可以滿足自己的小心思。
任何小心思。
溫暖回到客廳準備洗臉的時候,突然就被剛進門的丁程鑫抓住肩膀,死命的,拽進男人的臥室。
很快的速度,光如影花。
等到溫暖站穩(wěn)的時候,頭腦有些暈眩。
丁程鑫把她拽的心律有些不穩(wěn)。
“你干啥啊,什么事情,你這么著急?!?/p>
溫暖口氣較沖,怒氣擠壓在心臟里,臉色不是很好。
“我干什么,為什么不答應我,為什么不告訴我,溫暖。你要成馬嘉祺的助理,為什么不給我說?!”
丁程鑫定定的看著溫暖,眸眼里的恨意絲絲分明,他很心痛,他喜歡溫暖,喜歡到恨不得她是他的。
她溫暖只能一輩子屬于丁程鑫,只能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而現(xiàn)在,她卻不告訴他。
溫暖看著氣憤的丁程鑫,忽然心很累。
那時一種挖空心臟的累,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她不喜歡他,只把他當成弟弟。
當成弟弟的。
“你喜歡我什么?丁程鑫?!?/p>
“就算我不喜歡你,你也不會知道李飛是怎么樣的選擇嗎,照顧馬嘉祺,是我一直在想的。難道不可以嗎?這個世界,除了我一個女人,再沒有女人了嗎?”
溫暖表情沉沉,狼狽的淚水落滿她白皙的臉蛋,黑眼珠里,沉沉的累意很是明顯。
“就算再喜歡,丁程鑫,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你聽過我一句話嗎?”
“我不想聽,也不要聽,我不會把你讓給馬嘉祺,絕對不會!”
容不得溫暖再說一句話,丁程鑫猛的低下頭,右面的大手抬起溫暖的臉蛋,男人猩紅的唇瓣死死吻住溫暖。
不留一絲空隙。
溫暖驚呆了,呆愣愣的看著面前的大臉,腦子一瞬間轉動不過來,丁程鑫吻的更深了。
回過神,死命的推搡,溫暖害怕了。
嗚嗚的想要說話,溫暖的瞳孔突然落下淚水,淚珠落在臉龐,丁程鑫醒覺了。
本想放了溫暖,但是女孩唇上的柔軟幾次讓他放棄,只能吻的更深。
是真的害怕了。
溫暖想要喊馬嘉祺,但是喊聲卻變成沉沉的嗚咽。她用力拍打著丁程鑫,努力推搡著丁程鑫。
眼睛猩紅的丁程鑫,狠狠抱緊溫暖,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子里。
用力,用勁,踢打,終于推開了丁程鑫。
溫暖早已哭到滿臉通紅。
“神經病,你是瘋子嗎!我不喜歡你!你知道我喜歡誰的,你一直都知道的。請你走,立馬走,立馬離開別墅!”
嚇到失魂的溫暖跑出臥室,沒有看見馬嘉祺擔心的視線,周圍人的探頭,直接,沖出別墅。
白嫩的腳上沒有穿鞋,只穿著粉色的拖鞋。
清晨的陽光不是特別刺眼的,溫暖跑到石板路上,靜靜的哭泣。
哭的流淚,淚水沾滿了臉,心底,痛到呼吸薄弱,溫暖呆呆的看著大路,一直看著。
手機也沒有帶。
腳上的拖鞋跑掉了一個,左腳光腳丫站在地上,滿身狼狽的樣子。
丁程鑫,你是大壞蛋!
頭腦清醒后,溫暖慢騰騰的走在回程的路上。
自己外套沒穿,沒有洗臉,沒有刷牙,就這么,迎面,碰上了心急出門的馬嘉祺。
石板路上,少年擔心的模樣,嘴唇抿緊,眼瞳黝黑。
這個畫面,溫暖記了一輩子。
“小暖,回家?!?/p>
“嗯嗯,嘉祺,謝謝你拿來我的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