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玉塌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極其熟悉的虛弱讓玉衡緩緩平靜下來,眨了眨眼,看到殷淵的時候,抬手撫摸殷淵的頭頂。
殷淵抬頭看向玉塌上的孩子:“爹爹,……”殷淵不知道跟爹爹說什么。
玉衡眼睛朝著四周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師叔呢?”
殷淵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哦哦,國師去找禍斗叔叔了?!?/p>
玉衡緩緩閉上眼睛:“淵兒,你不應(yīng)該來的?!?/p>
殷淵眼睛有些濕潤,仰著頭,想把眼淚憋回去,:“爹爹不想見到我嗎?”
玉衡嘆息一聲:“傻孩子,值得嗎?”
“……”
“爹爹也覺得淵兒是一廂情愿,禍斗叔叔不也一樣來了。”
“禍斗??!”玉衡閉上的眼睛顫了顫,心里卻是明了那個曾經(jīng)陪伴他無數(shù)歲月的禍斗在跟殷淵分開來到燕山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不在了。
殷淵等了許久,也聽不見爹爹再說什么,抬頭看向爹爹,看到爹爹呼吸平穩(wěn),覺得應(yīng)該是爹爹還小呢,多睡睡也不錯。
距離燕山不遠處的一座道觀中,一個蒲團上,盤坐著一個一歲的孩童,孩童面色紅潤,俊秀無比,雙眉之間那一抹映紅如同玉衡眉間一般無二。
就在國師去找禍斗,玉衡睜眼的那一刻,這個孩子雙眉之間的映紅猛然間猶如血紅一般璀璨奪目。
重嬰猛然睜開雙眼,打量一下四周,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里閃過幽光,喃喃自語:“玉衡啊!”心里想著對不起啊玉衡,又要叨擾你了。
重嬰眼神冷冽清明,小身板噼啪作響間竄了一竄,拔高了一截。
隨著重嬰的起身,拍拍身上的道袍。抬腳走了出去,打開門出去,安安靜靜的道門中現(xiàn)在這個時辰道門中人均在打坐修煉。
重嬰朝中間打開的里屋而去,只見里面盤坐著幾個紫袍道長,長須飄飄,很是嚴肅。
重嬰眼神平淡,道袍已經(jīng)有些許小了,緊貼身體 ,撩撩道袍,跪在幾個紫袍道長的身前。
日頭漸明,幾個紫袍道長均是睜開雙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重嬰,中間的紫袍道長溫和一笑,:“重嬰,你為何不在自己的屋里?”
重嬰跪直身體,:“重嬰特來辭行,謝道長收留之恩?!?/p>
“當真要走嗎?如今人族興盛,妖族衰敗,況且你如今修為還是練氣期,還是留在道觀中,待到成年再去歷練歷練,如何?!弊吓鄣篱L笑容依舊。
重嬰抬起頭,眼神平淡清明,:“重嬰謝過道長,只是若是再不辭行,道侶便要跑了?!闭f完,笑得很溫柔。
紫袍道長朝著重嬰的眉間看去,皺了皺眉,:“罷了罷了,既然你執(zhí)意離去,我也不便強留。你去罷?!?/p>
重嬰聽到這里,俯身叩拜。后退躬身離去。
瞧見小身影遠去的背影,紫袍道長輕輕嘆息。
倒是另外幾個紫袍道長,摸著胡須聊開了。
“師兄,你不是要收下這孩子,怎么就放走了?!庇幸粋€紫袍道長笑著看向皺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