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陷了?”霧云挑逗:“我承認你有點姿色,可我還是那句話,同性沒可能?!?/p>
啪!
山滬將書合起,轉(zhuǎn)頭冷冰冰道:“我要你有用?!?/p>
霧云靠在書架旁,似笑非笑,也不說話。
嘆口氣,山滬繼續(xù)道:“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需要你恢復魔力,在這期間別亂找麻煩,也別輕易死掉?!?/p>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tài)度?”霧云目不斜視,仿佛他才是掌握主動權(quán)的一方。
“求人?”山滬斜眸一掃,魅藍的雙眸瞬似綻放的繡球:“契約已成,你的生死都在我手里,應(yīng)該是你反過來求我給你活命的機會。”
“可你現(xiàn)在需要我,不是嗎?”霧云聳肩:“好像……我產(chǎn)生的多巴胺越多,你的魔力越強大,對吧?”
“……是”預料到霧云的鬼心思,山滬警惕起來。
“上次或許你上次也發(fā)現(xiàn)了,我沒什么快樂情緒,霸王硬上弓最多幫你恢復點魔力,可提升的話?!膘F云指著太陽穴:“得靠這里?!?/p>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怎么讓人快樂,沒我的提醒,給你的這塊寶玉根本開不了光,嘖嘖嘖,暴殄天物。”
一邊搖頭可惜,霧云背著手教導主任似無奈離去,留山滬一人獨自凌亂,思索萬千。
霧云PUA似的開導確實有效果,還沒溜達一會兒山滬便來了,沉著張臉討債似的。
“想好了?”霧云剛問完,山滬蠻不講理用冰川浸泡過的手掐他的額頭,頭疼的感覺瞬間襲來,霧云知道,山滬又準備抽取他的記憶。
約莫一分鐘,山滬松開了手,看著手心若有所思道:“我讀取了你的記憶,令你開心的事情無非就那么幾件?!?/p>
“哪幾件。”
霧云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慶幸山滬沒在私自取出些什么。
意味深長的一眼,讓霧云覺得自己沒了秘密。
“食物,交配,還有——”他微彈掌心,透明的橫長頁紙顯現(xiàn)。
霧云定睛一看,心下一頓。
“最近最快樂的事,是收到了錄取通知書?!鄙綔恢肋@有什么值得快樂的,一陣藍色陰火燒過后,通知書實體化,紙牌一樣捏在食指與中指之間交給了霧云。
情緒復雜的接過,那一紙錄取書還沒送到,因全憑想象,上面密密麻麻的英文模糊不清,唯有右下角霧云飛揚的簽名異常醒目。
“這個給你,開心了吧?!鄙綔詾槿祟惥褪沁@樣簡單的動物,一張紙便能哄好,沒有難度且奇怪。
可他料到了人類簡單,卻遠理解不透人類的情感,他更不理解霧云,為什么將記憶中創(chuàng)造多巴胺的東西造出給他,他依舊笑不起來,反一臉深沉。
捏著眉心,山滬轉(zhuǎn)為不耐:“你的記憶有偏差?!?/p>
“沒有偏差?!膘F云恍惚搖頭,捏緊了紙:“這確實是讓我感到高興的東西。”
夢回上月,也就是霧云將成績單上傳后的兩個月時間內(nèi),他收到了來自心儀大學的郵件,冰冷的顯示屏上呆板的字母活潑可愛,讀在嘴里的每一句都能讓他露出笑臉,霧云感覺有一群小小的人在腦中開篝火聚會,夜夜笙歌不眠不休,他高興的失眠,黑眼圈一層壓一層,卻不覺得困乏。
那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時刻,比收到人生第一支玫瑰開心,也比第一次征服娃娃機愉悅。
他沒去查錄取通知書的樣子,他想神秘起那份驚喜,本想等待通知書的郵遞,可又忍不住去網(wǎng)上查通知書的大致外貌。
而他現(xiàn)在手里的這一份,正是他臆想的產(chǎn)物。
苦澀填滿心情,山滬木頭般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東西該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現(xiàn)在提起這件事,似將他從冰川中拉出,告訴他太陽也是冰做,殺人誅心。
“這確實是令我感到高興的東西?!膘F云喃喃著,心下暗道,待回去,一定要重新申請一次。
“你沒有笑?!鄙綔久?。
“因為它出現(xiàn)在了錯誤的時間和地點,現(xiàn)在看到它根本笑不起來?!?/p>
霧云烏黑的眼珠墨寶玉似:“情緒是復雜的,不是固定的字母,看到哪個就是哪個?!?/p>
微微垂眸,山滬像被數(shù)學題困到的小學生:“比調(diào)藥復雜。”
弱智搞笑,倒惹霧云好笑。
“這樣做沒用,我會告訴你正確的做法,不過我也有條件。”霧云愉悅了些,擠出的臥蠶蓋住一絲元墨,如日出的太陽的剪影:“別亂動我的記憶,快樂是一次性的,你要想辦法創(chuàng)造,隨便拿出什么,得到的就是這個結(jié)果?!?/p>
將通知書摁回山滬胸口,霧云走的瀟灑。
捏住通知書,感受到上面的余溫,山滬手指平撫那一指溫度,意外有些留戀。
山滬思考了良久,既要獲得濃厚的魔力,則需要使魔在短時間內(nèi)分泌大量多巴胺,可是個人就能看出來,霧云并不是容易快樂的人。
他前后斟酌,決定行使霧云記憶里最快樂的事。
走到霧云身邊,拉過他的手沖破法陣,將人扔到臥室的床上,他直球道:“來交配?!?/p>
“哈?”
霧云驚訝這人能面無表情說出如此上不了臺面的話。
“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這是創(chuàng)造多巴胺的好機會?!?/p>
“可又不是所有相關(guān)行為都能讓我興奮,首先你是個男的這件事上我就沒辦法興奮!”霧云身體下扭,希望自己能像只蝸牛一樣悄無聲息逃掉。
“還有這種要求?”山滬意外。
“不然呢?我是個正常人,做不到男女生都行,我尊重你的取向但你別逼我。”
“……”山滬輕嘆一聲,仰直腦袋發(fā)力。
微風與玫紅魔力籠罩全身,自下而上一陣洗禮后,白長的頭發(fā)垂落到霧云臉側(cè)。
山滬女性化了。
濃密的睫毛似白孔雀的羽毛,開屏后瞳膜依舊清藍,挺拔精巧的鼻尖與一指下的薄唇交相輝映,讓人感嘆其鬼斧神工。
一張臉動人心魄,搞的霧云緊張又呆愣。
“現(xiàn)在如何?”
御姐音,殺人于無形。
“我……”
霧云結(jié)巴了,也不在偷偷逃脫,咽著口水,霧云試探:“試試?”
他們嘗試了……
一個小時后,霧云衣衫不整坐在床邊,疲憊滄桑思考人生。
人一定要活嗎?
他拋給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若說為什么。
是這過程……
他是有些愛玩,可從未在一張床上轉(zhuǎn)變過兩種狀態(tài)。
前二十分鐘還很正常,霧云體驗了這輩子最極致的享受。
身材爆辣的長白發(fā)魔女躺在身下,只是任憑霧云如何努力,白發(fā)魔女都一副冰山無感的表情,很快讓他沒了性質(zhì)。
“不過如此,這樣我既恢復不了魔力,也不痛快?!?/p>
山滬說完,變回原來的模樣大戰(zhàn)特戰(zhàn)。
這該死的家伙活學活用,竟將霧云記憶里學來的動作用了個遍,讓他羞恥到無法直視。
“好你個該死的gay,明明說好要幫我,反倒自己快樂起來了,你是使魔我是使魔?!”
“可惡,如果巫師是我的話!”欲哭無淚扶著腰去廁所。
白發(fā)冰山御姐,他夢中的理想型。
只可惜,他與普通穿越異世的主角不同,那冷艷的冰山美人不屬于他。
你的異世我的異世好像不一樣……
冷冷的浴水打在臉上,霧云覺得是自己的淚。
這樣下去不行!
他要改變現(xiàn)狀。
沖出浴室,霧云踩了一地水漬印。
“我們來談?wù)?!?/p>
山滬坐在床上,正在處理霧云抓出來的傷口,看到袒胸赤膊沖過來的人微微思索:“你的記憶里這好像是勾引?!?/p>
“才不是!”霧云騷紅著臉捂住胸口,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因為光膀子而不自在。
“我們來談?wù)?,我不想每天被你這樣慘無人道的對待了?!?/p>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稍顯心虛,畢竟山滬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都是他抵抗的有力證明。
好在山滬并不在乎,大腿一岔,胳膊搭在膝蓋上。
“你想談什么?”
“條件啊。”霧云來了興致,爬上床兩步貼近,真誠的眼神猶銀河銀星:
“你看,我在上你不舒服,你在上我又不舒服,雖然你努力從我記憶里提取出那么多好玩的動作,可技術(shù)是硬傷,達不到雙贏,我們來簽訂一份契約,我教你怎么提升魔力,你呢,就想辦法讓我看懂你們這個世界的文字,怎么樣?”
山滬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回神,眨巴著眼又問下一遍。
霧云好聲好氣又說一遍,山滬微微思索,道:“不行?!?/p>
“為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能讀懂文字是提升逃跑成功率的第一步,你一直想逃?!?/p>
“我是想逃沒錯,可是有這個東西在,我怎么可能逃的了?!膘F云摸著脖子,無奈的很。
山滬捏起他的下巴,性感的喉結(jié)上泛著白光的紋身猶深山冰爽的泉水,那是巫師無法拒絕的美味。
“使魔契約連巫師都無法解除,你的確逃不掉,即使死了,靈魂也會受巫師掌控?!?/p>
其實聽到這些話很令人絕望,委屈與不甘相伴濃郁,卻不能表露。
擠出虛偽的假笑,霧云緊緊拉住他的手。
“你也說了巫師自己都無法解除,那還怕什么。”
霧云心想著以前碰到過的小白花,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沒男人能拒絕的了,更何況這不食人間煙火的老頭子,便也歪著頭,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柔軟溫熱的臉上,在摧眉折腰,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蓮,垂聲道:
“我只是怕一個人太孤單,認識字的話,你不在的時候還能看看書解乏,也不會等你等的那么辛苦了?!?/p>
山滬沒說話,他總有奇怪的感覺,不是愛,但很別扭。
“你這里的書都跟巫術(shù)有關(guān)對吧?”
“自然?!?/p>
霧云心里有了大概,繼續(xù)假笑道:“既然都跟巫術(shù)有關(guān),那就更不用害怕了,我不是巫師,也做不了巫師,即使看到腦子里也什么都做不了,真真就是解乏玩樂,這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p>
“可是……”
“你就答應(yīng)我吧?!膘F云常與媽媽撒嬌,這會兒將這套獨門秘術(shù)搬出來好生使用,一不給山滬說話的機會,二是如果他喜歡這樣,一時爽約也不是沒可能。
“好哥哥,好祖宗,你就答應(yīng)我吧,你說我來到這里也沒求過你什么,現(xiàn)在我也是沒了回家的想法才跟你求這個,都為了咱們以后的日子著想對吧?而且而且,我學會認字也能幫你很多忙,比如書籍分類,還有打掃衛(wèi)生!你想想,你奔波一天回到家里,看到家里干干凈凈的,使魔還笑臉相迎,也不跟你胡鬧,你是不是也開心?”
“我沒有開心這種情緒?!鄙綔淠疂娝骸皼r且魔法書籍會自己歸類,用不著你動手?!?/p>
兩句話,將霧云半晌的嘴貧堵了個干凈。
“不過?!痹捯粢晦D(zhuǎn),山滬道:“如果這樣能讓你不胡鬧,算有價值?!?/p>
“這么說……”霧云眼神一亮。
“嗯。”
他答應(yīng)的突然,讓霧云來不及欣喜,反應(yīng)一會兒才笑起來,這似乎是他近期唯一一次發(fā)自真心的笑。
山滬微微眨眼,細長的手指抵在了霧云臉上:“這是什么?”
剛剛才拿下一個“大單子”,勝利的喜悅讓霧云神清氣爽,也有了解釋的心情。
“酒窩?!?/p>
霧云笑起來會有兩個小小的可愛酒窩,只是他笑的時候不多,來到這里更少咧嘴,山滬沒發(fā)現(xiàn)也正常。
山滬眼神融化了些:“很可愛?!?/p>
頓頓,霧云覺得自己看錯了。
“我困了。”
霧云不知如何面對突如其來的氣氛,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再不逃離,第二次災(zāi)難即將到來。
腰還很痛,他不想在經(jīng)歷噩夢一小時,手抖著抓起被子,囫圇躺了進去:“睡覺吧,人類不睡覺容易猝死。”
山滬沒了聲音,恢復平時的冷淡模樣,霧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表情和心情,他也沒那個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