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密室。
計都星君桓欽“還沒找到余墨?”
主位下首躬身立著幾道黑衣身影。
天機閣魔族暗影位“回主上,是屬下等無能。那余墨是上古遺族九鰭之后,功法增長太快。這幾百年來,我等便是將九重天翻遍,亦是未能查到他的蹤跡。屬下也只是在應淵帝君歸來時見到過他一眼。后來他便再也未曾現(xiàn)身過?!?/p>
桓欽猛地將一旁桌案拍碎。
計都星君桓欽“廢物,滾下去,接著給我查,就是把三界四洲給我翻遍,也絕不能讓他活著有機會將當年殺害天界帝君的真相給捅出去?!?/p>
桓欽臉色陰沉。
當年殺害三位帝君和北溟仙君時的漏網之魚余墨,一直是他的心頭之患。
所幸這幾百年來應淵似是因為月夕,瘋狂將自己埋首在諸多政務中,不允任何人提及有關月夕及幾位帝君的事。
也便阻了有人想要將真像告知的機會。
但余墨一天不除,便難以消除他被揭露的隱患。
桓欽眼神閃爍,迅速調整好心緒,轉身朝著暗處的冷疆開口。
計都星君桓欽“月璃血魔神如何了?”
說到月璃血魔神,冷疆亦是頭疼。
幾百年間,韌魂將之安置在地崖木屋后的一處山洞蘊養(yǎng)。
他幾次三番想要靠近,將魔神元神取回。
奈何護佑在一旁帝君的半數(shù)仙力,讓他始終無法靠近。
如今更是眼睜睜看著韌魂將魔神蘊養(yǎng)出的魂靈帶回了衍虛天宮。
終究是又回到了應淵帝君身旁。
玄夜舊部心腹-冷疆“月璃血魔神元神在帝君仙力的蘊養(yǎng)下,已經再次生出了魂靈?!?/p>
玄夜舊部心腹-冷疆“只是…………”
計都星君桓欽“只是什么?……”
玄夜舊部心腹-冷疆“只是如今又被韌魂再次帶到了應淵帝君身邊?!?/p>
計都星君桓欽“什么?……”
桓欽是真的怒啊,兜兜轉轉,魔神又回到了應淵的身邊。
他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想辦法讓魔神入魔,激發(fā)陰冥血脈之際,將之奪取,成就魔族大業(yè)!
如今血魔神血脈氣息虛弱,他們體內的修羅血脈亦是難以恢復,增強。
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血魔神一步步將魔族血脈稀釋,不斷被仙族血脈沖淡。
桓欽眼神閃爍陰郁。
“既然你不想要強大的陰冥血脈,這么想要成為仙族人。那我便想辦法逼得你瘋魔,徹底激發(fā)你的陰冥血脈,讓你與仙族站到不死不休的對立面。屆時,趁著你失去神智,血脈動蕩不穩(wěn)之際,就讓我來代替你繼承你那一身的強大血脈!
…………
緣于對顏淡的疼惜,芷昔知曉顏淡很可能是受到了月夕的欺負,一氣之下,奔向了妙法閣。
但當她真正立于妙法閣瑩燈寢殿門口時,卻猛然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想要干什么?
是聯(lián)合瑩燈揭發(fā)應淵帝君的包庇?還是設計報復月夕?
且不說依應淵帝君和月夕的關系,能不能報復到月夕是一回事。其次,以應淵帝君高貴的身份,又有多少人會站在他們這邊應和她的揭發(fā)?
最主要的是,以瑩燈陰險毒辣的心,與她聯(lián)手,無疑是與虎謀皮!她又怎敢輕易將顏淡的事情透露給她!
臉色變換不已,心底猶豫不絕,各種情緒交織撕扯著她。
芷昔“芷昔,顏淡是你妹妹,她受欺負了,做姐姐的就該挺身而出。還有…………若是我因此次揭發(fā),助帝尊除掉天界的心頭大患…………那往后尊容必定也將前途無限…………”
芷昔“可是,我一小小的妙法閣副掌事,人微言輕,根本沒有資格覲見帝尊。若是與瑩燈相商…………又如何能坦然告知實情……只怕獲功不成,反倒惹火上身…………”
芷昔捏著手指,內心繼續(xù)撕扯不已。
最終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準備轉身離去。
但她的反常舉動還是被恰巧出門的瑩燈給撞個正著。
瑩燈仙子“站住”
眼看芷昔明顯有些反常的臉色,瑩燈疑惑間,一如既往地開口霸道將人強留了下來。
瑩燈仙子“難得今日你有心,竟會來我這熒惑殿轉悠。想必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究竟什么事如此讓你左右為難?!?/p>
芷昔低頭沉默著不說話。
瑩燈緊盯著她的臉色看了半晌,猛地將頭伸過去,又漫不經心地伸出指尖挑起芷昔的下巴。
瑩燈仙子“我瞧著你這臉色蒼白,定是發(fā)生什么事情讓你揪心不已,而你又沒有能力處理,無奈之下才會病急亂投醫(yī)找到了我這里。但臨了又猛然想起我瑩燈一向為人陰險,便著急著倉促離開。我說的可對?…………”
芷昔…………
一切如她所言,她還能說什么。
不可否認,瑩燈除了為人不堪外,其人還是很聰慧的。不論是修煉天賦還是管理,包括對她來歷的推測,也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當年應淵帝君為還是衍虛天宮的月夕仙子出氣,剝奪了瑩燈妙法閣的掌事之位,甚至還被送上天邢臺受了刑法。
但在之后的幾百年間,愣是憑著自己的手段,讓現(xiàn)下帝尊跟前的大紅人計都星君桓欽又給提拔了上來,仍是坐上了妙法閣的掌事之位,還單獨分配了自己的寢殿瑩惑殿…………不可不謂是手段了得…………”
芷昔內心忐忑,只得繼續(xù)沉默。
瑩燈冷笑一聲。
瑩燈仙子“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不知道你來此的目的?”
瑩燈傲慢地在一旁踱步,臉色依舊是一副漫不經心和了然一切的表情。
瑩燈仙子“據(jù)說前陣子,你那雙生的好妹妹突然重傷留宿于你寢室,你日夜不休的照顧了幾日,我猜……”
瑩燈話剛至一半,又猛地湊近芷昔耳邊耳語了一句。
瑩燈仙子“你那好妹妹即便受了重傷,也不愿回衍虛天宮治療,而是悄悄躲藏在你那寢室,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八成怕是與應淵帝君脫不了干系?!?/p>
芷昔倒吸一口氣。那可是天界戰(zhàn)神,第一帝君!她真是昏了頭,才會為了心底那點立功的小心思給昏了頭了…………
瑩燈卻是不會就此放過送上門來的機會。
但凡與應淵帝君丁點相關的事,她都不會放過。
自帝君歸來,五百余年來,她都沒有機會靠近衍虛天宮,見到帝君。只得眼睜睜看著顏淡因著救駕有功,被帝君親自帶在身邊教導修行。暗恨不已。
去了一個月夕,又徒增一個顏淡。如何能讓她心底平衡。為何帝君就是不正眼看她一眼!
她慢條斯理地靠近芷昔,邊在她耳邊傾吐著每個字,邊悄悄瞥眼死死盯著她的表情。見當她提到應淵帝君時,芷昔臉色忽地更加蒼白無血時,她便篤定她猜對了。而后又緩緩離開芷昔的耳邊,正對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繼續(xù)開口。
瑩燈仙子“而你知曉其中緣由定是想來和我聯(lián)手對付衍虛天宮的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蠱惑中帶著一絲篤定。
本就一向膽小怕事的芷昔驚懼于瑩燈的心智。三言兩語便將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面上已是虛弱無力,內心陷入一片慌亂,掙扎不已。
她知道,事關應淵帝君,瑩燈絕對不會罷休。她對應淵帝君的情感早已在帝君一次次的拒絕后變得扭曲。
而自己也確實有幾分想要為顏淡出氣的心思。于是一閉眼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瑩燈。
瑩燈仙子“什么?你說月夕那魔族妖女上了天界,應淵還為她動了情,現(xiàn)下就藏在衍虛天宮?…………”
瑩燈臉色陰郁,面色扭曲。
猙獰著扯過芷昔狠狠將自己的指甲掐進芷昔血肉里。
瑩燈仙子“帝君怎么敢…………怎么能?…………他是堂堂天界戰(zhàn)神,諸仙楷模!…………既是明了月夕是魔族妖女,竟還對其動情!甚至還將之私藏進了衍虛天宮…………”
芷昔被瑩燈掐住,疼得倒抽冷氣,一時間也被她猙獰的面孔嚇得大氣不敢出。任憑瑩燈繼續(xù)掐著她的嘴角血肉極力忍著不做聲。
直至瑩燈慢慢恢復了臉色,才癡笑地倪了她一眼。
理了理不存在灰塵的裙擺,再次慢條斯理地慢慢踱開幾步,慢悠悠地開口。
瑩燈仙子“百年一大辦的中秋團圓宴馬上就要到了,屆時你配合好我,我保準為你在帝尊面前為你那好妹妹主持公道!此前,你先回去好好穩(wěn)住顏淡,將有關月夕的一切信息好生打探給我!”
語氣蠻橫霸道,沒有商量的余地。
絲毫不擔心芷昔會反水。
她撇著芷昔慌亂的臉色冷哼一聲。這也是個貪功賣妹的主,打著維護妹妹的幌子尋立功之機。
且那顏淡…………
瑩燈臉色陰郁。
瑩燈仙子“也是個心術不正的賤人…………竟也敢肖想應淵帝君!”
交代完畢,瑩燈才又扭著腰肢繼續(xù)向著她先前的目的地而去。看這架勢,當年應淵帝君給的教訓是一點沒起作用,仍是死不悔改地心思歹毒,陰險!
望著好整以暇慢悠悠離去的身影,止芷昔敢怒不敢言。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按照瑩燈的要求去做。
罷了,就當是為顏淡討個公道了!
殊不知,她的這一舉動,卻為顏淡后來帶來了多大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