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莫名被心底的陌生雜念逼著放了應淵,心底依舊怒氣未消,憤恨不已。
方才踏入洞窟,便剛好遇見被她派群鼠救回來扔在洞窟里的茹娘二人前來謝恩。
話說這二人能到這洞窟來,也是一樁巧合。
盡管洞窟內光線昏暗血腥,四處透著一股子陰邪煞氣。
但這并不妨礙,這里的主人將二人救下的事實!
當初,他二人跳橋自殺未遂,被宗族中人救回后,卻要將茹娘沉塘。
本就因為貧富差距懸殊的阿笙家人不同意他和茹娘的私相授受。其母更是暗地里與城主府夫人串通要將茹娘賣了,給死去的少城主配冥婚。不想卻被蛇妖殺害,混亂中,茹娘逃出了城主府。
如今阿笙族人是既得罪了城主府,又折了阿笙老母,讓其死在蛇妖爪下。阿笙父親如何能善了。
深夜聽聞茹娘找上阿笙,竟還引誘著阿笙跳橋殉情,當下便領著宗族人將被路人救下的二人綁走,次日便要將茹娘沉塘泄憤。
阿笙拼死才帶著茹娘逃出了府來,奔進深山躲避。奈何還是被阿笙父親及宗族人再次追殺而來。
可以說二人的跳橋殉情,再到失蹤。月夕本是一無所知,卻被應淵安上了擄人的罪名。
月夕怒極,才真的下令群鼠去擄人,以此要挾應淵自封靈力,為其剖心。
好巧不巧,群鼠的出現,正是二人被阿笙父親帶領族人追殺而來的緊急關頭。
他二人實是被突然竄出的群鼠救下,帶回到這陰煞洞窟的。
雖被救下,但群鼠這般靈異事件,加之洞窟內滿室陰煞邪氣。
二人一直心驚膽戰(zhàn)地在洞窟一室住下。直至后來發(fā)現,二人并沒有遇到靈異邪煞傷人。每天甚至還有小松鼠給他們送來吃食,供他們食用。
慢慢地,也便放下了戒心。
以為這洞窟主人是出于善心救下的他們,又因自己太過丑陋不敢見人,才一直未曾在他二人跟前現身。
他們感慨之余,更加不再懼怕這昏暗血腥的洞窟,想要親自向洞窟主人親自道聲謝,卻始終無法得見其主。
今日月夕歸來,他們才終于見到了這洞窟的主人。
茹娘遠遠望去,一身紅衣的月夕竟是昔日從惡漢手中救下她的詭異女子。
介于當時紅衣女子極其恐怖的手段,她一直心有余悸,噩夢纏身,更加地不敢去回想當日情形。
如今想來,這紅衣女子原來竟是她的恩人。兩次救了她和笙哥,也不是什么壞人,只是教訓惡人的手段有些驚悚了些,才會讓她誤會。
誤會了恩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當即便拉著心上人阿笙近前去磕頭謝恩。
茹娘“恩人,茹娘與阿笙終于見到您了,多謝恩人的兩次救命之恩!”
奈何今日,月夕滿身戾氣,心頭余怒無處發(fā)泄。
當下竟還有人不知死活地湊上前來,正好可以拿來以泄心頭之憤。
她霍地轉頭陰沉沉地盯著二人。
冰冷的眼眸還染著一絲未曾退盡的赤紅。霎時將二人嚇得一個哆嗦,再不敢近前半步。
阿笙更是拉著茹娘驚駭地一步步顫顫巍巍地往后挪步。
月夕扭了扭脖子,霍地一伸手緊緊掐上茹娘的脖子。
阿笙“茹娘…………”
阿笙大驚失色,拼命地想要上前救下茹娘。卻被突然出現的蟒蛇圈住身子,動憚不得。
月夕一寸寸掐著茹娘的脖子,一字一句冰冷地吐出。
月夕“恩人?…………呵呵…………”
月夕“我怎會是你等的恩人?不過是被仙族稱之為邪魔妖人而已!一粒隱在陰暗處見不得光的污穢…………救下你們,不過是我要挾那人剜心的籌碼罷了,如今他人已走,我留著你們又有何用?…………”
眸色冰冷,便要掐斷茹娘的脖子。
緊急時刻,緊隨而來的應淵大驚失色,迅速奔上前去死死鉗住了月夕的手。
他目眥欲裂,神情憤怒。
東極青璃應淵帝君“誰說我走了?你不是想剜我的心嗎?我現在就剜給你,你把他們給放了…………”
大蛇震怒,惡狠狠地撲向應淵,將月夕從應淵手里強硬卷了過來,而后巨尾一甩將他之狠狠甩向洞壁。
應淵靈力被封,猶如凡人,只是堪比同是肉體凡胎的月夕力氣更大了一些。如何能扛得住大蛇的憤怒一擊。當下彭地一聲,被狠狠甩在洞壁,摔向地面。
月夕臉色陰沉,霍地又轉頭緊緊掐向他的脖頸。
茹娘“恩人…………”
茹娘二人心中不忍,急忙想要撲上前來救應淵。
剛才茹娘險些被紅衣女子掐死,是他擋在了他們身前,救了他們。
那紅衣女子究竟是不是好人,如今他們是分不清了。但這一身白衣的男子一看就是正義凜然的好人,他們可是看得真切。
當下便要上前去施救。
應淵艱難地轉頭大吼。
東極青璃應淵帝君“走啊,別管我,再不走,她會真的殺了你們…………”
月夕眼珠死死盯著他。
月夕“別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了你這九重天上的應淵帝君!…………”
應淵一怔。
她居然知道他是九重天上的帝君!
眼前的邪異女子究竟是誰?
回過神來對上月夕陰邪的眼眸,瞬間又怒上心來。
東青璃應淵帝君“你剜呀,我應淵究竟什么時候欠了你一顆心,你現在就拿了去…………”
月夕死死掐著他脖頸的手越掐越緊,眼眸深處透著一抹瘋狂,隱隱摻著一絲隱忍。
應淵眸色幽深地看著眼前之人,盡管表面看似有多瘋狂,但他還是靈敏地看出了她眼眸深處藏著的一絲隱忍。
東極青璃應淵帝君“你心中有不忍…………根本下不了手!”
月夕一怔。
她竟對他藏著一絲隱忍!
月夕看著臉色越來越青的應淵,神色復雜,鉗著的手猛然放開。
霍地轉身,狠狠深吸幾口氣。心底極度憤怒自己莫名的情緒。
陰沉著臉狠狠將人甩到一邊后,朝著洞窟內踱步離去。
應淵被甩出一丈,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神色卻驀地松了口氣。他知道,月夕既是放了手,便不會再動殺戮。
他扶著墻壁顫顫巍巍地爬起,尋了個舒服的墻壁靠坐下,轉頭溫和地對著洞窟門口的茹娘二人擺擺手。
東極青璃應淵帝君“去吧,她不會真的對我怎么樣的,你們速速離開铘闌山,以后莫要再上山來了?!?/p>
茹娘猶豫著要不要離去,眸底蘊著一抹憂色。
阿笙扶著茹娘,怯怯看了一眼陰寒著背緩緩離去的紅衣女子。只對著應淵點了點頭,便忙不迭地拉著茹娘轉身離去。
應淵靠坐著洞壁,全身狼狽不堪,抬手隨意地擦了一把嘴角。仿佛對月夕方才的欺辱毫不在意。
抬眸忽地對上一雙幽綠的蛇眼,正直直盯著他,一動不動。
他倏地怔住,有一瞬間的錯覺,仿佛從那一雙蛇眼里看到了人的幽深眸子!
低眸思量一瞬,正要抬頭再仔細確認一番,那蛇卻倏地消失不見了。
他清楚地記著,這是月夕身邊時常相伴的那條大蛇。
還未等他想明白其中怪異之處,為何他居然從蛇的眼睛里看到了人的幽深眸子。便忽地被隨后突然出現的一群松鼠???放倒抬著,將其扔進了洞窟內一黑暗的洞中便再次四散而去。
應淵被扔下暗無天日的洞中,被關了數日才又被松鼠???抬著放出了洞窟。
一室污濁,陰暗腥臭猛然襲卷而來。他眉心微皺,有些許不適應。但也僅此而已。嘗受過上次血池內的陰煞邪氣浸淫,如今再面對著這污濁腥臭,他便沒什么不可接受的了。
只是這一番不痛不癢,不輕不淡的處罰,似乎有些不像是月夕會做下的手段。
這又是…………
不知為何,他心頭猛然劃過洞口那大蛇幽深的“眼眸”!…………